紧了眼眸,目光冷冷地刺在杜八指面魇上,讽道。
“一向耀武扬威的杜房主,莫不是被青花楼吓破胆了?”
杜八指还是不声不响。
洛九郎和牧离只是在一边冷眼旁观着笑话,谁让往日的四房那么趾高气昂。
杜八指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被抽空了一样,却还是沉着头,不说话。
却无人想得到,吕慕青竟在这时,说。
“我想,杜房主的沉默,已是对梁房主最好的回答。”
没有人料想吕慕青会为杜八指开脱。
于是梁鹿禹目中的寒光便换了个人射往。
“吕房主有想法?”
吕慕青道。
“梁房主的提议是倾整个墨雨堂之力与青花楼拼个鱼死网破。”
梁鹿禹冷笑道。
“别人已骑到你我头上,自然要不遗余力地反击。”
吕慕青淡淡道。
“即便赢了,墨雨堂也已式微,面对虎视眈眈的夹马道和引君坊,何以有周旋的实力或办法?”
“若是不慎输了呢?”
吕慕青面向着堂上的“墨”字牌额,接着道。
“可曾对得起墨雨堂的诸多英灵吗?”
“何况外面有风声,青花楼便是如今的朝堂插在江湖里的一支旗,我们当真可有实力与朝堂争锋?”
梁鹿禹“哼”了一声,道。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由宰割,这便是吕房主的想法。”
梁鹿禹探一大步,向洛思冰躬身,继续道。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啊!堂主。”
此时此刻,吕慕青竟也一改往日如静水清淡,而是喝道。
“既要保瓦全,亦要玉不碎。”
“堂主,切勿争一时之气,而将百年的基业毁弃。”
吕慕青盛气凌人,追问道。
“墨雨堂百年,才有千百人的规模,一战拼尽,又需几十年才能将人才揽聚?”
这话问的是牧离,牧离迟疑,摇摇头,一时半会儿,给不出准确的时间。
吕慕青又道。
“一千多件兵甲防具,百十万两的财银,还需卖业售地,又要几十年才能把银两赚回来?”
洛九郎闷不做声,心中却是知晓,赚回来的机会不大。
吕慕青最后道。
“倾巢而出,置三城于不理,将墨雨堂的势力拱手相送吗?”
梁鹿禹别过头,目光幽幽,直盯着堂前英烈的灵牌,也无话可说。
吕慕青终究淡淡而说。
“合纵联营,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
牧离忍不住问。
“谁会与我们同盟?”
吕慕青道。
“有共敌,既能同仇。唇亡齿寒,这个道理会有人懂。”
牧离似心动,又不由得惶恐,问道。
“梁房主怎么说?”
以梁鹿禹的资历,实在无人敢不敬重。
梁鹿禹唉声叹气,长吁道。
“博上墨雨堂的兴衰,或许是我冲动了啊。”
“只是当下之危,该怎么解脱?”
其实看着杜八指胆怯的模样,梁鹿禹心中全是愤火。
杜八指还是低沉着头,眼睛里连丝毫星光也没有,更是气得梁鹿禹拂袖。
吕慕青轻声道。
“墨雨堂一千六百九十余人中,能解眼下之围的,只有一个。”
洛九郎问。
“什么人?”
牧离也几乎是同时问。
“哪个人?”
梁鹿禹一阵迷恍,忽然道。
“那个人!”
杜八指心里面竟也有了想法,忍不住开口道。
“那人。”
吕慕青弯着腰,对洛思冰道。
“此人却在暗无天日的牢狱之下,没有堂主的许可,不能饶。”
密会之上,只有洛思冰一向闭着肿胀的眼,一言不发。
孟思年的死亡带来的打击不小。
洛思冰就像是一艘随时可倾翻的小舟一样,弄丢了划桨,在波涛涌流的沧海上,无所依靠。
终于,洛思冰睁开了眼,眼睛是红的,里面带缠夹着难掩的悲伤。
杜八指一向目中无人,洛思冰才不会去过问。
需待牧离处理的事务也是繁杂,便与洛思冰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