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度啊!”
孙朗语气有点复杂:“那什么,他们怎么就不能不要脸了?这虽然做了官,虽然进了历史课本,但他们也是人啊,怎么就不能蠢了?怎么就不能笨了?怎么就不能欠揍了?怎么就不能耍流氓了?你莫不是以为,他们全都是一些不食人问烟火、心系祖国人民、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没有一丝污点的完美卡兹?”
司马萍斜眼道:“歪理……好吧,就算你说的是对的,那些天元英雄虽然功勋显赫,但也是有缺陷的人,但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呢?你那些小弟和朋友全都官拜将相,官居一品,青云直上,光宗耀祖,那你怎么就什么都没捞到呢?小弟都这么出息,你怎么也得封个异姓王啊。”
孙朗傲然道:“那当然是我淡泊名利,出山人世只为了天下苍生.大战得胜之后,自然就飘然引退,视繁华名利为无物,闲云野鹤,云游天下,岂不美哉?”
司马萍啤了一口:“胡说八道,鬼才信呢。”
“是啊,连鬼都不信。”孙朗悠然一叹,轻声道.“哪个男儿没有金戈铁马、燕然勒功的愿望?哪个男儿没有功盖凌霄、举世敬仰的梦想?沙场血战,出生人死,谁愿意自己的血和泪全都白流……红颜知己,生死袍泽,不世功勋,众生敬仰,谁愿意舍下这些,抛弃这些,形单影只,浪迹江湖……”
他语气轻而平淡,却令司马萍不由自主地感受到那话语之中淡淡的悲凉,女孩儿刹那之间想到了自己的师父,心中有些酸楚:“我师父,不就放弃了这些吗?”
孙朗怅然道:“是啊……但是,不一样的。他一生坎坷,不断地在痛苦和失却中坚守,他自始至终,都相信着大医精诚,坚守着信念,以医者救死扶伤的本能艰难推动着医道的前进,就算失去的再多,他所毕生坚守的信念,从来都不曾动摇,而我……”
他抬起了自己的手,慢慢地握紧.轻声道:“我已不相信正义,我已不相信公理,我已不相信道义,我不相信承诺.不相信善良,不相信慈悲……我曾经相信着的东西,全都被夺走了,我曾经最不相信的力,却一直在我手中,真是莫大的讽刺……”
司马萍望着孙朗的神情.微微一惊,但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外面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孙朗侧耳倾听,片刻之后说道:“老胡回来了。”
女孩儿再度看向他的时候,孙朗的表情已经变同了高深莫测的平静,之前的惆怅,之前的叹息,就像是一场幻觉,就此消失不见,整夜的往昔回忆所勾勒出来的怅然只浮现了短短片刻光阴,就化作流光,被冷寂与黑暗所吞噬,所有的怒火与悲伤,再度被埋藏心底。
孙朗站起身来,望着推门而人的胡守信:“看来没找到人啊……亏你还是个rr,怎么惩得没用?”
胡守信却没有理会他的调笑,表情严肃道:“出事了……村里的村民早晨起来吃水做饭,然后很多人中毒了……”
游侠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哑然失笑:“这鼻涕公子的脑筋转得倒快,居然想到了这一环……不对,昨晚你们漫山遍野地乱找,他就算长了十个胆子,也未必敢在村里下毒,看来这不是临时起意,而本来就是一场连环计谋。先鼓动村民来冲击这里,然后在村民上山之际,直接就跑到村里的四处下毒,这样的话,村民昨晚无功而返,今天就会撞上这大大的惊喜,让平一刀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孙朗摸着下巴,啧啧赞叹道:“所以说,这京城里来的人,就是会玩啊……如果我们昨晚没来,只是鼻涕公子跟平一刀单独放对,那这一连串的组合拳,估计会把平老四直接打得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咦……不对不对,这里有点说不通,如果鼻涕公子只是为了给师门清理门户,用得着这么费劲吗?”
他这边正在喃喃自语.陷入了深思,胡守信顾不上理会他说什么,看向司马萍,语气快速道:“你师父的事情,先放一放,如今村中哀嚎四起,数十名村民身中剧毒.危在旦夕,你师父不在,你是这里唯一的医者,人命关天,我请你……”
孙朗听到这话,将脑海中的疑惑扔到了一边,挖了挖鼻孔.阴阳怪气道:’‘哟,昨晚还要将她师父一拳捣成肉酱呢,今天就来劝人家小姑娘以德报怨,不计前嫌.胡大棒子,你什么时候也有了这种臭毛病了?”
胡守信语气平静道:“因为我不是医生,那个师太也不是医生,如果我能做得到,就不会来求她。孙朗,或许在你眼里.这一村村民的生死微不足道,就算他们全都在你眼前哀嚎死去,也休想让你抬抬眼皮,但我不行,我是武者,我是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