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办法能在不伤到鲁阿姨的前提下干掉她?”
“有!”阿长目光绝然,语气坚定道,“毁掉‘计都’!不管它到底是什么,只要毁掉计都,就可以让她的盘算全部落空!‘计都’如果面临毁灭的危机,会本能一般地挣扎求生,提前觉醒,拼命汲取力量,那么那个占据大小姐身体的妖魔,会连带着华小栓、九斤老太与祥林嫂三人的力量精华一起,被强行吸出,这样的话,大小姐就会彻底摆脱那个魔头了!”
“这样可行?”孙朗皱眉道,“听起来很牵强的样子……还有,计都提前觉醒、吸收力量的话,那么谢阿贵他们也会没有命在吧……”
阿长看了四人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释然,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一般,轻声道:“这里离鲁镇很远,又在山腹之中,不会受到计都影响……我这样说,你们肯定不会相信。保险起见,我劝你们取出源卵,你们还不肯答应吗……”
单四嫂的眼中闪过意动之色,但看了一眼其他三人,犹豫了一下,没有作声。
农夫悄然握紧了拳头,目光闪动,不知道在说什么。
谢阿贵依然是火爆脾气,厉声道:“这绝对不行!”
孔仲吾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先取出来,事后能不能再放进去?”
谢阿贵愣了一下:“我艹?这……我怎么没想到呢?”
但阿长摇头道:“源卵过早离开宿主,就是个死,哪里还能放回去?此事没有取巧的地方……你们再好好想一想吧。”
谢阿贵不假思索,就要再次拒绝,但想到了单四嫂,转过头来,面露歉然之色:“四嫂,谢某不是个东西,没法在此事上报答救命之恩,只是我一生荣辱,全都系于此了,这身武功,万万不能放弃,你原谅我这一回吧。”
单四嫂愣了一下,然后摇头,露出了柔和的笑意,她瞧了一眼农夫,然后缓慢而坚定地摇头道:“阿贵哥不用多礼,我也不愿意放弃这身武功呢。”
谢阿贵先是一愣,然后顺着单四嫂的目光看向农夫,迷茫了一下,然后面露了然之色,神色复杂道:“种地的,你也……”
农夫没有答话,转头看了一眼单四嫂,似乎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什么,他苦笑了一声,不知道说些什么好,随即他转回头,望着阿长,坚定道:“我也拒绝……我现在还不能没有这身武功……”
“闰土,为什么连你也……”阿长惊讶地望着他,叹了口气,“你是个安稳踏实的老实孩子,如今你的烦恼事已经了结,也没有什么名利功利心,为什么不趁机摆脱这苦海,从此过平静生活呢?”
农夫依然面无表情,低声道:“还不行……我当年袖手旁观,对不起大小姐,如今大小姐遭逢大难,我不想再弃她而去。她……”
他犹豫了一下,依然说了出来:“五猖会,八苦,鲁家败落,百草园之变……这些年来,鲁镇大大小小不知道发生了几多劫难,那飞蜈蚣更不知道寄生了多少人,谋死了多少人命,这些,虽然不是大小姐做的,但她肯定会将这一切都算到自己头上……如今时机成熟,决战将至,不知道那个邪恶的大……那个邪恶的女人还有多少毒计和后手,我不能让她再害人,再增加大小姐的负罪感了……”
他说到这里,轻叹道:“我得留着这有用之身,看看能不能做点什么……”
阿长闻言,面露惊讶之色,神色复杂道:“你也……看出来了吗?”
农夫苦笑了一声:“我虽然不成器,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但好歹不是傻的。我小时候是与大小姐一起长大的,怎么会看不出、想不到?”
其他几个人听得一头雾水,孙朗却淡淡道:“哦,看来你们两位也早已经发现,占据鲁阿姨身体的那个灵魂,并不是什么复生的妖魔,而是另一个邪恶的鲁淑仁了。难怪长巴瑟你有时候还是喊她为大小姐……”
阿长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哑声道:“她……她以前可不邪恶,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我可是她的阿妈啊,我看着她长大,我守着她,我给她讲故事,我给她买三哼经,她为什么要把我变成怪物,为什么要折磨我,为什么要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我……我应该恨死她了!可……可我为什么没法恨她?”
她声音尖利刺耳,叫起来就像是怪物一般,但其中的悲意,却令众人一时之间心情唏嘘,她又哭又笑,仿佛要将这些年的所有委屈都统统发泄出来似的,只见颜色诡异的池水之中,一只形容可怖的怪物仰天嘶吼,灵巧的触手不断拍击着水面,她笑着,嚎着,大声嚷着,切切察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