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他握着一个女人的手腕,想到的却不是解脱与释然,而是她之前温柔的安慰,她那喁喁的低语,那悲伤后的坚强,她那纤细的手腕将柔软的温暖传到他的手心,她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不知道为什么,农夫心中骤然涌起了这样的念头。
不能死,不能让她死,我的话,无所谓,但不能让她死,一定要让她活着,带着她逃出去……
谢阿贵与孔仲吾不知道去了哪里,偌大的山腹之中,似乎只剩下了他们两个活人,农夫心乱如麻,突然觉得脚下一软,那是已经一堆堆已经死去的隐鼠的尸体——这些数量庞大惊人的小畜生不久之前在黑蛇的指挥下追击围剿他们,后来因为阿长的自我牺牲而悉数死亡,但现在看来……
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这个肯定也是。
他想到了之前所看到的,那个由碧水所组成的液态的怪物,正在吞噬尸体的场面。
地上的就是海量的死去的隐鼠的尸体。
这是喂饱那个可怕怪物的饵料。
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这一切都在那个人的算计之下。
阿长是真真正正的死了,体内的飞蜈蚣也是真真正正的死了,洞里这些隐鼠也是真真正正的死了,它们必须死,还要死得透了,否则根本瞒不住那个男人的眼睛!那个人要将他诱到鲁镇去!要他去摧毁计都!但她……同样也要让我们几个死,唤醒我们的源卵,收集我们的力量!
源卵的威胁没有被解除,阿长只是在骗人,那要命的东西一定依然在自己的体内活跃着,等待着破壳而出的时机,不知何时就会伸出狰狞锋利的爪牙,一点点啃噬自己的脊椎,汲取全部的力量,作为献给计都的祭品……那个人已经离开,最大的依仗不在身边,到底怎么才能阻止这一切!
农夫夺命狂奔,心念如轮,拼命地思考,但心中的惶恐与茫然不由自主地浮现,他不知道对方是否安排了什么毒计来对付他们,他甚至不知道源卵会不会在下一刻孵化,此时来看,阿长根本没有消解源卵的威胁,更大的可能*,是她趁机……
就在这时候,身边的单四嫂一个趔趄,差点跌倒,这种紧要关头,农夫已经顾不得什么了,直接矮身将她背在了背上,提气纵跃,大步前行。
但就在此时,他突然感觉到肩头一软,原来单四嫂将她的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
然后,他听到了一声幽幽的叹息。
让他瞬间如坠冰窟。
“闰土哥,我……我感觉……好累……”
谢阿贵此时已与孔仲吾兜兜转转离开了山腹,来到了外面,一来为了透口气,二来刚刚听农夫说要火化阿长,他们出来找些柴火枯枝,此时突然感到了一股震动,似乎从山腹之中隆隆发出。
两人还不知道真正的恐怖即将来临,谢阿贵吐出了口中的草茎:“他妈的,怎么回事?莫非山中还有什么自毁机关?”
他二话不说就往山腹的门户方向跑,孔仲吾想得多,一把拉住他:“等等!万一是地震怎么办,你进去岂不是送了自己?”
谢阿贵二话不说将孔仲吾的手甩开:“四嫂还在里面呢!老子还欠她一条命,趁早还了!”
孔仲吾见谢阿贵狂奔而去,跺了跺脚,犹豫片刻就追了上去,不知为何,他突然感到了一股彻入骨髓的寒意,隐隐之间,感觉到某种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但谢阿贵已经跑远,他只好按下了心中不妙的感觉,随他一起去接应农夫和单四嫂。
他一边跑,一边不忘看一眼鲁镇的方向。
唉,希望那位神奇的周少侠,能够力挽狂澜,将此事完美解决吧……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真是目不暇接,让人身心俱疲,连孔仲吾都生出了一点唏嘘感。
于是他想,如果这次能够活下来,就安安稳稳地,做一个好人吧……
此时被寄予了厚望的周少侠已经返回了鲁镇,这种距离对于他而言,不算是什么。
他一回到镇子上,就察觉到了异样。
“不妙。”
此时已是下午,正是热闹的时节,镇子上的人来来往往,热闹繁华,就像往常一样——这显然是不合常理的。
且不说周家与何家的灭门命案——之前阿长牺牲自己之前,曾经说,凡是从她手中流出去的虫兽,已经统统死绝。
竹枝山里的那些隐鼠就是明证,确确实实全都失去了生命迹象。
按照她的说法,鲁镇上被寄生了飞蜈蚣的人有很多,如果飞蜈蚣统统死掉,宿主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