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陪老婆孩子?打不动的,杀不动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会有牵绊,这是每一个人都逃不开、避不掉的宿命……”
他望着孙朗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所谓大局为重,所谓来日方长,所谓想想你爱的人,所谓这就是这个世道……水滴石穿的暗算,比明面上的刀剑还要难防。”
孙朗低沉一笑:“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这些拴不住我的话,会怎么样?”
“那就说明,你心中的仇恨超出我的想象,那就说明,大荒山发生了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那就说明,整个世界都是你复仇的对象……”胡守信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了决然之色,“这个世界遭遇战火摧残数十年,我们失去了数不清的兄弟袍泽,不知多少人为了今天的盛世太平献出生命,孙朗,我不管你憎恨着谁,我不管你憎恨多少人,但如果你想要让这个世界重新燃烧,让无数人用生命换来的和平消失,让这个国家重燃战火,那么……”
他艰难而决然道:“那么,你就是我的敌人!”
孙朗面色平静,缓缓道:“此所谓大局为重,一方世界的和平,举国的安宁,无数的牺牲和苦难,来之不易的四海升平……这些代价,这些美好,这些鲜血换来的果实,相比之下,一个无辜之人所遭受的苦难和不公,完全微不足道——这就是你们的想法吧。”
“谁也没有资格让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你为我们牺牲和付出……”胡守信咬牙道,“但我们必须这么做!”
孙朗冷然道:“那你们就准备承受和平与胜利的代价吧!”
胡守信喝道:“那你就先杀了我吧!”
孙朗将胡守信的手格到一旁,反手揪住了他的衣领,冷声道:“你以为我不会杀你吗?”
胡守信依然凝视着孙朗的眼睛,低笑道,“不,你不会,你还没有下定决心,你的心还是善良的,你舍不得张家的小姑娘,你不忍心看到我的妻儿伤心哭泣,你不想面对昔日袍泽失望绝望的眼神,你不忍心与他们兵戎相见,你不会,不,你不敢,你总是说说而已,你总是在吓唬人,从来雷声大雨点小,不会付诸实践,你就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样,高举着花瓶,做出要砸的姿势,然后大喊大叫,想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你的委屈,但你只是做做样子,从来都不敢真的砸,因为砸下去的话……”
他咧嘴,一笑:“砸下去的话,你爽了,然后,你也,完了……”
孙朗勃然大怒,一掌拍向胡守信的脑袋,这一掌含怒而发,绝不容情,就算胡守信全力防守,出掌相迎,也得双臂连带天灵盖一起被震成齑粉,更何况如今这般猝不及防的模样?眼见老胡毙命就在顷刻之间,孙朗突然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一抹失落与释然,他心中一动,顾不得其他,伸脚一蹬,右腿后发先至,一脚踹在胸膛,将老胡直接蹬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书房后方的墙壁上。
一声闷响,墙上的横版木雕登时碎了一地,蛛网状的裂纹已散开来,房顶都微微颤动,这一脚同样没有留情,踹得老胡软倒在地上,弓着身子,像是虾米一般,半晌没有动弹的力气,只能抽着冷气,消化着这并不好受的滋味。
孙朗刚刚含怒而发的一掌劈了个空,胸中也是微微一滞,血气翻涌,不过他毕竟比老胡强上太多,只是稍稍调息了一下,就此无事。
他抖了抖手腕,想到刚刚的事情,虽然此时心中恼怒,但依然有些后怕,一念及此,犹不解气,上前重重踹了老胡两脚,骂骂咧咧道:“艹你妈,王八蛋,又他妈来坑害老子,想做烈士?想要故意激我动手,死在我手上,再来个临终遗言?丢你老母,我他妈又不是傻—逼,怎么会上第二次恶当?”
这两脚同样不轻,老胡被踢得呲牙咧嘴,但依然听出了关键词:“第二次?”
“关你鸟事!”孙朗又踢了两脚,“!老婆怀孕!女儿才多大!你也舍得死!也敢拿这条烂了吧唧的臭命,过来算计老子!信不信你这一死,我回头就把你女儿抓进地窖,从头七到七七,再到以后逢年过节和祭日诞辰,隔三差五,牵着她去看你,在你坟头上艹她!”
“我—日—你祖宗!”这话可算是点爆了老胡心里的炸药桶,这厮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猛然跳起身来,挥拳打向孙朗,势如疯虎,“你敢欺负我女儿!我活剐了你!驴日的小王八蛋!你果然不怀好意!”
但他毕竟刚刚挨了几脚,虽有女儿控之血勇,依然不符合临阵爆种反杀的基本法,还是被孙朗抽冷子一腿扫翻。孙朗趁势坐在了胡守信的身上,左右开弓,往他脸上来了两下,狂笑道:“好!差点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