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了桌子上的橘子:“前些日子,钦差要来的消息走漏了稍许,不少心思活络的阿猫阿狗都往这里派了人盯梢,自从我请他们一起聚了聚,吃了点海味,他们就老实多啦。”
虽然知道这厮的武功高得出奇,虽然知道对方对侯府有恩情,但徐青鸾每每看到他这般吊儿郎当的架势,就想起了这厮之前的惫懒无礼,气儿就不打一处来,于是她眉毛一挑,冷冷道:“那有什么用?最不老实的就在我面前啊,小姐现在可还是待字闺中,你这般随意往里闯……”
所以说,男人都是贱骨头,这话大抵是没错的,如果徐管家忌惮敬畏他的力量或者恩情,低声下气或者毕恭毕敬,孙朗肯定感觉相当无趣,而现在冷言冷语偶尔还炸个毛,那才有意思——毕竟,戏弄这种冰山型忠犬冷美人,可是非常有趣的。
所以孙朗笑了笑,将手放到嘴边,卷成喇叭状,向着二楼的方向喊:“喂,赵小姐,我要半夜闯你闺房,你兹瓷不兹瓷啊?”
话音刚落,二楼就传来了噔噔噔噔的急促脚步声,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赵小姐早就学会了孙朗的很多黑话,她那雀跃的声音传了过来:“吼啊吼啊!徐姐姐,快去帮我再拿个枕头来……只拿一个枕头就行了,记住千万不要再拿被子过来!”
徐青鸾果然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崩溃地喊道:“大小姐啊!”
话音未落,赵飞凰已经噔噔噔噔地跑了下来,冲着孙朗笑吟吟道:“孙郎孙郎,今晚我演得好不好?”
孙朗点头赞道:“完美,帝国欠你一个奥斯卡。”
赵小姐闻言,脸上宛如百花盛开,笑着冲着孙朗张开双臂:“那你为什么不抱我?”
孙朗若无其事道:“抱住她。”
话音刚落,徐管家就宛如母鸡护崽,嗷的一声扑了上去,将大步踏向脱水缩合之路的赵小姐牢牢抱住:“大小姐,使不得,使不得!”
“放开我啦!我还没过门,徐姐姐你就把孙郎当成主人看待了吗?真大胆,真狡猾,竟然抢跑!”
“谁把那种人当成主人了!大小姐你又戏弄我!”
令赵小姐感到失望的是,她最终还是没有得到孙朗的拥抱,不过今天确实取得了极大的胜利,几乎确立了决定性的优势,这一点也足够值得庆贺了。
她伸了个小小的懒腰,轻笑道:“钦差大人招惹妖怪之后,又试图栽赃陷害,构陷忠良,白天还指使下属在侯府蛮横打人,耀武扬威,我明天就去击登闻鼓,到府衙告状,府尊大人既非天元一系,自身的靠山也很硬,遇到这种可以上书直谏、不畏强权的博取清名之事,肯定会上书狠狠告上一状。民间也要动手,先派闲汉到处传扬,张建元大香头所办的报纸也缺少一个爆炸性的大新闻来做个开门红……总之,我们也要争取民众的同情心,这应该就是孙朗所说的舆论优势了吧……”
女孩儿用混杂着敬佩与爱慕的眼神望着孙朗,笑道:“真是环环相扣、步步为营的完美计划呢,孙郎从头到尾都没有现身,就能够做到这个地步……”
徐青鸾心中也很是佩服,但不知怎的,她不太想夸赞眼前这个男人,更不会像大小姐那样不知羞臊地猛夸,她哼了一声:“但侯府的众人都被蒙在鼓里,这两天都在担惊受怕,尤其是今晚,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睡不着觉……你搞得动静也太大了些吧。”
说到这里,徐管家的眼神有些狐疑:“还有,听说你在运河上搞了很大的动静,又追了钦差一天一夜……从你今天晚上闹出的动静来看,就知道你之前是怎么折腾钦差大人的了,总感觉你的目的好像不是那么纯正,该不会自己也在玩吧?”
孙朗傲然道:“哼,以女子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是那种公器私用的人吗?我不把他们搞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让他们生出了浓重的心理阴影,今天能让他们的士气跌落低谷、令赵小姐一击建功吗?至于侯府众人担惊受怕的事情……”
他摇了摇头:“这是必要的过程……你以为侯府犯下的是什么事情?私藏魔器,可是大罪,这事做了就是做了,永远都是心魔,永远都是一颗定时炸弹,就算一时不炸,也是一个巨大的隐忧,哪天突然炸开了,侯府就完了。想要将这炸弹拆掉,想要彻底解决此事,想要让你的敌人永远都无法再拿这事来做文章,就必须要经历动荡和阵痛,所以这事就要闹大,就要闹得沸沸扬扬,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侯府是被冤枉的,让所有人都形成这样的印象和看法,到了那时,真相就会无关紧要了。”
徐青鸾咬了咬嘴唇,慢慢地点头,她不得不承认,孙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