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吧。
杨大侠此时已经完全绑在了孙朗的战船上,他吐露了太 多不该吐露的东西,即使此刻再反水投向天策府,对面也不 会再信任他了。
况且孙朗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实在提不起一丝反抗的勇气。
毕竟正如孙朗昨晚所说,他杨天都本来就不是什么硬骨头。
想到这里,他不禁苦笑了一声,叹息道:“前辈明曰有 多少把握?”
孙朗笑了笑:“十成。”
得,白问了,真是让人羡慕的自信啊。
但他还是忍不住说道:“对方可是天策府,猛将如云, 能人异士层出不穷,他们处心积虑,而我们却势单力 孤……”
孙朗笑道:“正是因为老子势单力孤,所以天策府才会 生出能够打败我的错觉,才会有勇气来对付我,可我孙朗生 平最喜欢的就是对自以为有实力的人说no,然后打爆他们 的狗头!”
杨天都张口结舌,然后发出了一声幽幽的叹息,他抬头 看了一眼天色,太阳已经渐渐西沉,天边的晚霞灿烂如火, 旧的一天即将结束。
明曰……一切即将有个结果。
晚上,白振明照例提着食盒去看望自己的父亲。
就像往常一样,他陪父亲吃饭,服侍他用餐,跟他讲一 些过去的事情。
小妖精也被留下来吃饭,但谢唯依然心事满满的样子, 双方交谈不多。
说了一会儿话之后,白振明收拾好了食盒,他最后凝视 了一阵自己的父亲,轻声道:“明日家中有事,儿子就不来 了,父亲保重。”
也不等白羽威说话,他就微微躬身,随即向谢唯点头行 丰l,最后罔去。
白羽威愣愣地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胸口觉 得很堵。
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可惜以他此刻的神智与记忆,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金曜剑圣、三朝名帅的洞察力与决断力,与此时的他毫 无关系,如今的白羽威,只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什么都不 懂,什么都不记得。
谢唯也在愣愣发呆,她与鲁姐姐的冷战还在继续,她有 很多心事,可白羽威听不懂,鲁姐妲也不耐烦去听,所以她 很盼望孙朗回来。
她需要一个人来倾听她的心声与愁绪。
明天……明天他就会回来了,但愿会早一点。
月上枝头,夜幕降临,白家堡亮起连绵的光,广袤的府 邸灯火通明,安静平和的表象之下,所有人都注定无眠,他 们知道明天将有大事发生。
巡逻的人手增加了好几倍,很多人带着使命秘密下山, 在家主的最高指令下,这个庞大而古老的世家正在努力发挥 着全部的力量。
明曰大事在即,白振明本该一夜无眠,但他做好了相应 的安排之后回到了家,与妻子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拥着她早 早入眠。
他睡得很安心,很平静,是这些日子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不……也许是从两年前发现了父亲的疯病开始,直至今 曰,他睡得最为踏实的一次,他已经做完了所有能做的事情。
剩下的……就交给天意吧。
夜里,孙朗坐在房顶,望着星空,眉头微皱。
他心中竟然有了些许的波澜。
明天,群雄齐上白家堡,这是一件即将茸动武林、影响 深远的大事。
这关乎到白家堡的百年声望,关系到白家上下数干口人 的性命,这也关系到天元一系的政治前途,关系到君权与臣 权的相争,关系到朝堂势力版图的变化,白家堡之事的结果,将影响到很多很多人的命运。
可这些与他都毫无关系。
他对这些事情毫不在意,他是为了金曜圣剑而来,而金 曜圣剑,他也不是非要不可,因为天下也不是只有这一柄圣剑。
所以,明天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无论明天有什么样的结 果,理论上而言都对他没什么影响,就算明天白家堡里多了 几十万大军等着他来,也不会让他皱一下眉头……但他此时 的心中确实泛起了一丝波澜。
稍稍有点烦躁。
轻响从旁边传来,杨大侠小心翼翼地翻上房顶,拿着两 瓶酒,迎着孙朗的眼神,露出了有些拘谨的笑:“前……前 辈,来点?”
孙朗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里面下了多少毒?” 杨大侠差点一个踉跄栽下去,火烧屁股般地叫 道:“我……我又不傻!”
孙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