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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朝之后，众人三三两两的往宫门外走去。

司寇华缓步在前方走着，脸上带着自从太后的寿诞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的轻柔笑意。

谁都知道，太后寿宴上发生的事情，让司寇华遭受了圣上的训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便备受冷落，再也没有给过一个好脸。

这还是这段日子，他受到唯一的嘉奖，心情十分不错。

是不是也就意味着这个东宫太子，从今往后又会重获恩宠？朝臣们都翘首以盼,太子一党的人却是一个个精神抖擞，自家主子受了夸奖，他们也与有荣焉。

如今一个个的都赶忙回去准备一些，好在主子面前出点风头。在当地圣上还没有退位之时，便已经开始站队的朝臣们谁不想着真个从龙之功，将来恩及后代？

“大哥今日可真是大出风头，不过玉城那鬼地方，大哥万万要注意安全才是，莫要染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身后有人快步跟了上来，司寇华放缓了脚步，与他并肩而行。

“多谢四弟关心，与其在这榆林城中，做一个悠闲度日，毫无建树的皇家子弟，为兄倒是觉得不如亲赴玉城，为我南朝这锦绣山河做出一份贡献。”

“那又如何？即便此次鼠疫能够安然度过，天下百姓所记得的也只有九皇叔的好，但凡有那个人在的地方，其他人，都会成为陪衬。”

司寇煜直言道，又冷笑了两声，“太子皇兄不是自幼便喜欢暗中与九皇叔较劲，想要争个高低长短吗，怎么如今就服服帖帖的甘于屈居人下？”

是啊，珠玉之光，怎敢与明月争辉，那个人只需往那一站，便有世人仰头观羡，推崇万分。

这话算是戳中了司寇华的痛处，他的眸光猛的一滞，半响之后悠悠笑开，“天下大事自然是放在个人私心之前，再者，四弟有句话说错了。”

“哦？”司寇煜挑高了话尾，笑问道：“太子皇兄倒是说说，那句话说错了？”

“这不叫屈居于人下，叫做惜才，南朝能得九皇叔这般人物，乃是帝王之幸，百姓之幸，若他能让我南朝繁华百年，本王便是处处奉他为先又能如何？”

经过一番打磨，司寇华比以往更收敛了几分锋芒，说话也没有那般咄咄逼人。

“太子皇兄真是好气魄，臣弟自愧不如，那就祝愿太子皇兄此次能称心得意，名扬万古！”

司寇煜大笑着先行离开了，司寇华低笑，心中暗道，蠢材！这么好的建功立业的机会都抓不住！看着吧，这次他定会让所有人都为他歌功颂德！

这边聆歌已经收到了司寇华奉旨前往玉城，以及司寇华随行的消息，并告知了阮溪婼。

“太子怎么也掺和进来了？这人一向惜命的很，居然愿意以身犯险去疫情的重灾区。”

阮溪婼怎么也想不明白，司寇华这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或许是这段日子备受冷眼，急于找一个，出头立功的机会吧。”聆歌倒是不以为意，随意的说道。

“这你可就想错了，咱们这位太子殿下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能让他上赶着要去玉城，那就说明那个地方能带给他的利益值得让他拿命去赌。”

可是玉城疫病蔓延，犹如一座死城，有什么东西是能够让他谋算的呢？

聆歌摇了摇头，也表示不知，一直到深夜，相府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阮溪婼和秋霜等人才探头探脑的出了栖梧苑。

她带着秋霜，和聆歌一道避开了巡逻的侍卫，从墙上翻了出去，遥看着书房的灯还亮着，心中默念，爹爹，对不住了，女儿回来之后再负荆请罪！

“小姐，我们先去哪里？”秋霜这也算是第一次出远门，紧张之余不难从她的声音中听出兴奋之情。

“去王府吧，白公子如今也在府中，另外应老爷子也收拾好了东西，我们计划一番，就直接出发。”

聆歌看着阮溪婼说道，她没有反驳三人直接进了珩王府。

书房之中，白潇绝懒懒的躺在靠窗的软榻上，应无情抱着他带来的好酒好肉大快朵颐，而万俟墨书则是与司寇珩一道坐在椅子上低声说着什么。

几个人谁都没有开口，像是在等着谁。

阮溪婼进了书房之后，几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手底下的动作，司寇珩起身，走到她的面前。

高大的身影将昏暗的烛光挡住，在她的眼前留下一片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