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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知道我留你的作用。”司寇珩淡淡的说道，声音不似往日里低缓清和，更添了一份凌厉和漠然。

阮溪婼离开后，他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悲欢，只剩下了一具空荡荡的躯壳，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化作风中的一抹青烟彻底的消失在人世间。

“是。”从她第一次被启用的时候，就明白这一天迟早会来的。

“那就好，我会命人为你敛骨。”司寇珩的薄唇一张一合，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多说。

玉人定定的看着坐在灰尘中的白色人影，俯身跪倒在地，鬓发掩住了她眼底埋藏至深的爱慕和心疼，平静的说道：“好。”

一个‘好’字，带着千钧之重，她的性命和未来都将交托在这里。

天月崖的后人有半神之称，能入梦提取旁人的记忆，有多少人的秘密深深的埋藏在心中，唯有午夜梦回才敢看上一番？

这份能力为野心之辈所觊觎，想要奴役他们的族人为自己的野心卖命。一声三术，术竭魂断。因此他们的族人都素来短命，需要躲躲藏藏，才能避免这些人的倾轧。

她十一岁那年，南朝太子勾结武林帮派围攻天月崖，父母叔伯惨死，唯她尚存一息被他所救。

她立誓效忠，只求那些屠夫的性命，那一 夜，他的红衣犹如鬼魅，与她站在天月崖上，俯视着用两百人的性命换来的几个武林巨臂家族的覆灭，火光熊熊，燃烧了半个天际。

那夜，是她此生离他最近的时候……数年的陪伴，她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她想过会是用性命和精血来替他查找失散的妹妹，或是查找他政敌的软肋，从未想过，却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石床上托盘，玉碗和匕首已经准备妥当，安安静静放着。

玉人深深的看着司寇珩，“王爷可想好了，真的要放弃公主的线索来找阮小姐的心结？”

这或许是唯一的突破口，错过了这次机会，再想要找到那个被抱走孩子的下落，就是白日做梦。

“动手吧。”司寇珩直截了当的说道。眼角的余光落在昏迷不醒的琼华身上，微微眯起。

她们之间有秘密，便是连他都不能知晓的秘密。她们彼此仇视，恨不得杀人饮血却都默契的保护着这个秘密。

他想，或许从姬琼华的身上，他能够明白很多事情的答案。

那些令人心碎却不得不接受的真相，那些被埋藏在时光的细流中鲜血淋漓的伤口。

玉人叹了口气，苦笑一声，将匕首递给司寇珩。

“点她的穴道，避免她中途醒来。”玉人对着聆歌说道，聆歌立即上前，扶着姬琼华的身子，点了她的睡穴，直接从她的头上拔下一根尖锐的簪子，毫不怜香惜玉的一划，肌肤细嫩的掌心就出现了一道宽大的口子，深可见骨，血流如注。

星月嘴角抽了抽，聆歌这是故意的吧？再用点力，这个手也直接就废了。

放点血而已，何必下这么重的手。

司寇珩拿起匕首，就要在掌心同样的位置上划上一道口子，玉人柔声阻止了他的动作，“王爷不必直接碰触她，这个雪蟾蜍自小用我的心头血养大，乃是我巫族至宝，王爷通过它的眼睛便可以看到我在姬琼华心中看到的场景。”

“嗯？”司寇珩尾音一挑，不解的看着她，那这个匕首是用来……

“玉人本来是有自己的私心，它自幼陪在我的身边，动用了这种禁术大概也是活不久了。可又想起王爷素有洁癖，定然十分抵触与她亲近，此次搜魂与上次的入梦不同，我要是离开也就没人能照顾它，不如一起走了罢。”

雪蟾蜍似乎明白玉人心中所想，很是眷恋的在她的掌心中蹭了蹭，玉人柔柔一笑，躬身将它放在石床上，她也想要搞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能够让王爷为了她不顾一切？

玉人飞快的用匕首在自己的掌心化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她走到姬琼华的身边盘膝坐下，与她十指相扣，两道伤口完美的叠合在一起。

聆歌和星月都没有离开，在司寇珩的身后盘膝坐下，为他们护法。

玉人将碗放在自己的腿上，缓缓的将匕首的尖峰对准了自己的心脏，他身旁的司寇珩薄唇紧抿，雪颜白的透明。

她忽然勾唇，将匕首往自己的心口一送，‘噗嗤’一声，匕首没柄插入心口，鲜血顺着刀柄落在玉碗之中，没多久就盛了满满的一碗。

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