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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欧维尔撩起她的头发检查了一下,卡兰连忙退开:“我没有打!”
“你想纹什么?”希欧维尔沉默一会儿,勉强问道。
“这个……”卡兰想不出,“你觉得呢?”
“我的名字?”
卡兰小心地把被子拉上,然后关了床头灯:“睡吧,做个好梦。”
希欧维尔躺了一分钟,又突然起身把灯打开了。
他俯身按住卡兰,恼怒道:“你不愿意纹我的名字?”
“睡吧睡吧……”卡兰希望自己从来没跟他提起过这件事。
“我们明天去纹。”
“快睡吧。”卡兰又把灯关上了。
希欧维尔亲了亲她的颈侧:“纹在这里,一圈,像项圈一样。你就是我的了。”
卡兰嗅了嗅空气里的酒味,暗自叹气。
第二天早上五点,卡兰的闹钟响了。
希欧维尔揉着太阳穴醒来。
卡兰坐在书桌边上,戴着耳机看书。
宿醉的昏沉痛感还没过去,希欧维尔的视线有点恍惚。
他看见卡兰被温暖的桌灯笼罩着,轮廓柔和,侧脸浮着一层薄光,她美丽又慈爱,充满动人的生命力。
卡兰感觉到动静,回头指向床头柜:“头疼吗?药在桌上,昨天忘记给你了。”
她听着朗诵,又在单词表上划了一笔。
希欧维尔就着保温杯里的热水吃了药,他在朦胧中又睡了一会儿,再度醒来的时候,卡兰已经在收拾上学的东西了。
他从来没在工作日见过卡兰。
他第一次知道,她会在出门前查看日历,确认各种时间节点。她会在人体结构图面前刷牙。她会将乐高积木上的火车按照日期不同摆放在不同位置。她会把暂缺的物品列成表贴在冰箱上,这样隔壁的保镖就能及时为她补充。
她非常认真地活着。
“校车就要到了,我先走了。”卡兰换衣服出门。
“我送你去学校吧。”希欧维尔揉着眉心说道,“昨晚我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吗?”
“没有,你九点多就睡着了。”
卡兰很庆幸,因为希欧维尔彻底忘了纹身这件事。
“那就好……对了,礼物。”希欧维尔把她塞进车里,“我记得我给你了?”
“是的。”原来礼物不是因为喝太多才送的。
他们在车上一路沉默。
到学校,下车时,希欧维尔还不太舒服。
他半阖着眼向卡兰道别,然后迟疑道:“你昨天生日。” 整整一周,希欧维尔送的生日礼物都在卡兰脑海中徘徊。她把香水瓶放在乐高积木的火车头上,偶尔看着它转圈,但是从来不用。
卡兰不曾想过要给希欧维尔准备生日礼物。
他们并不是能互赠生日礼物的关系。
也许希欧维尔不认为这是一段“关系”,所以可以毫无障碍地赐下恩惠。
但他说香水里有他的血。
这就不能是一种“恩惠”。
香水的味道,前调清冷辛寒,有点刺激性;中调带着花果香,微甜微腻;后调则是经久不散的薄荷与广藿香味道,能让人从里到外平静下来。
星象仪瓶身是镂空镀银的,香水里有蓝色亮片浮沉。
卡兰越是看它,就越觉得它与重金打造的玫瑰花园、钻石婚纱、双子尖塔不同——它被赋予了“意义”。它甚至在潜意识里,适应了希欧维尔家那种残酷、血腥、剖心露肺、毫无保留的荆棘鸟式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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