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总会让人想要心生亲近,但黎止却总让人感觉他不近人情。
并不是说他神态冷淡,相反,黎止在所有情境里的所有的表情和语气都恰到好处。
正是因为这种‘恰到好处’,让人感觉没有活气儿。
仿佛那张完美的皮囊下,是空空如也的内里。
就算再好看也只是无机质的精致机械。
霍尔的目光从死者头颅逡巡到黎止的面庞,霎时间背后冷汗更甚。
浴室中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好像更重了,那是一股劣质香精的味道,霍尔想逃出浴室,到室外喘口气,一转头,却狠狠地撞在后面人的肩膀上。
刚刚积攒的恐惧已经快要超出霍尔的承受阈值,此时突如其来的撞击,让他条件反射地把压在喉咙里那声尖叫挤了出来,那人眼疾手快地捂住了霍尔的嘴,利落地阻断了这声尖叫。
“叫什么啊,吵死了。”俞逢放开霍尔被捂住的嘴,转手就把手上沾着的口水抹到霍尔的警服上,“喏,还给你。”
霍尔:“俞...俞警官!”
黎止能听出霍尔的语气中有放下心来的喜悦,还有……紧张?
黎止大概知道霍尔为什么会紧张。他与霍尔同期入职,私下交流也算频繁,这个小卷毛总是在他面前絮絮叨叨说着俞逢以前破获的案件,黎止也总是耐心地听着,因为他感到稀奇,毕竟霍尔这种态度的人非常少见,提及俞逢,大多数还是紧绷厌恶的脸。
俞逢走近了,腻人的香草味道里掺杂入几丝酒气,竟意外地缓解了黎止的头痛。
俞逢带着一身酒气,站在被悬挂着的头颅前,一边端详一边开口:“利落的切面,向上延展的嘴角,又是这些特征.....还少了个东西。”
他好像宿醉未消,身形晃动了好几次。霍尔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看错了,上去手忙脚乱地扶住俞警官,口中也忙不迭问道:“少了什么?”
“我还没醉到那个程度,不用扶我。”他身影摇晃,但语气却出人意料的冷静。
“.....哦。”霍尔尴尬地收回手。
黎止在旁边看着,感觉俞逢这人也太不领情。
“一支羽笔。纯黑色的那种。”俞逢对别人的尴尬反应置若罔闻,醉意熏腾的眼睛搜索着昏黄的浴室,当扫视到镜子的时候,他的目光瞬间聚焦。
“在那里。”
黎止顺着俞逢的视线望去,走上前去,果然浴室镜子与墙壁之间的细小缝隙中,抽出了一支黑色羽笔,羽笔的笔尖暗红,看上去像是干涸的血液。
霍尔是卡斯城本地人,显然要比黎明更熟悉本地传闻,他瞬间就想到了什么,他艰涩地开口:“沾血的鸦羽笔....这是....”
“黑鸦。”俞逢替霍尔说出了那个梗在喉咙中的名字,“没错,那个有名的连环杀手。”
霍尔已经完全呆住了,捏着那支鸦羽笔,喃喃道:“可黑鸦已经销声匿迹了五年了,警察没抓到他,他也没有再出现过。可这次......”
他好像害怕说出那个显而易见的结论--‘黑鸦又回来了。’
卡斯城的噩梦又回来了。
当时的黎止还不知道黑鸦在卡斯城人眼里代表着什么。现在他明白了,那更像是死亡的号角。
浴室中的死寂有如实体,霍尔求救一般的目光望向俞逢,“所以说,那些传闻都是真的吗?”
俞逢望着实习生惨白的脸色,好像想到了什么事,语气一滞:“也不是全都是真的。你明白的,口口相传难免有夸大的成分在里面。”
霍尔不回话,仍盯着俞逢。
他的目光此时又夹杂了一层质问的意味。
黎止开口,想打破突如其来的沉默,“也不一定是黑鸦回来了。不排除是模仿作案的可能。‘’
霍尔还是没有说话。
俞逢显然明白霍尔那多出来的质问情绪是什么意思。
他好像不耐烦了,转身就要离开浴室去勘察别的房间,他刚刚走出浴室,公寓门外就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是警局紧急召回的警探们赶到了。
最先进门的警探就是尤树,他一脸严肃,一身警服严丝合缝,方正的面庞,有着正气的眉眼,是人们心中的好警官模样。
他皱眉望了眼门边一身酒气的俞逢--皱巴巴的衬衣,四处乱翘的头发,一只手吊儿郎当地斜插在牛仔长裤口袋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到楼下倒垃圾的。
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