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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这句话的时候,他还看了看时间,我也看了看,八点五十八。
“刚来。”其实我都来了一个多小时了,这会儿冻得脚都成冰块儿了。
乐言带着我进屋,瞬间暖气就涌了过来。
我脱了大衣从休息室拿了小毯子过来把自己围住,然后趴在吧台看他。
他一边准备营业一边瞥了我一眼。
“干嘛一直看着我?”乐言问。
我说:“你记不记得过年那天你跟我说什么了?”
我等着跟他见面聊呢。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想了想说:“等会儿吃饭的时候再说。”
我摇摇头:“王尔德曾经说过,只有乏味的人才会在早餐时才华横溢。我们不能做那种人,所以,请现在就说爱我吧。”
乐言笑了:“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要说爱你?”
说真的,乐言很讨人喜欢,但也真的很会气人。
我说:“那好,那就算你要拒绝我,也现在说。”
我都等了好几天了,一分钟都不想再多等。
让他收拾完、做好早餐、我们坐下开吃,少说还得将近一个小时。
我这人急x_ing子,我不等。
爱也好,不爱也好,我立刻马上就得有个说法,然后,我好尽快决定是以他男朋友的身份继续爱他,还是以他追求者的身份继续粘着他。
乐言说:“那天我说你论文还没写完,大学还没毕业,记得吧?”
我点头,他说得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乐言问我:“你真的知道我说这句话的意思吗?”
“你是觉得,我还太小吧?”我能懂乐言,能懂他的好,自然也能懂他的顾虑,“你觉得我太年轻,还没进入社会,还没见过更多的人,还没经历那么多事情,现在就说爱你,只是因为我只见过你。”
乐言先是看着我,后来垂下了眼皮。
我知道我说中了。
早就说过,其实我挺懂乐言的。
我说:“你觉得你比我大十岁,你想要的感情是很稳定很踏实能一旦开始直到生命终结也不会结束的那种,你认为我只是一时间心血来潮,等热情退了,爱情也没了。”
乐言还是不说话。
他的手指轻抚着手边那本书的书页,灰黑色的封面上印着金斯堡的照片。
我记得这本诗集里金斯堡写过一首关于同□□情的诗,里面写到“柏拉图爱侣何人,阿斯特尔是他的晨星”,写到“一个男人能爱另一个男人,这是何等的仁爱”。
至少在此刻我能确认乐言就是世界对我仁爱的结果,能确认他就是我的晨星。
我说:“我不能对你承诺什么,因为我没有资格,就像你说的,跟你相比起来,我太年轻,太不值得一提,我没办法对几十年后的事情下注,那是对我们两个人的不负责。但我至少可以告诉你,此时此刻,昨天今天和明天,我都爱你,我被你吸引,就像之前那个梦一样,不知不觉间,你把我的心都给挖走了,还藏起来不肯还给我。”
我趁着乐言发呆的时候,拉住他的手,我说:“如果我是个诗人,肯定要为你写首诗,就写我遇见你的那天,雪地里开出了艳红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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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言对我说:“如果是十年前,或者五年前,我可能会因为你的这些话答应和你在一起。”
他递给我一杯n_ai茶,跟我说:“但是你要知道,我今年32岁,你知道32岁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变得更胆小怕事了。”
我突然明白他了。
确实,很多时候,刀子没架在我们自己头上,就不知道那有多可怕,现实的残酷没摆在我眼前,我就不知道乐言的顾虑有多少。
不管在谁看来,我都是不靠谱的,关于这一点,我自己也再清楚不过,只是,我总不愿意承认我太年轻,年轻到不能承担一份爱。
我说:“那你要我怎么办呢?我就是爱你。”
这是一道很难的题,比我写不出的论文都难。
乐言说:“你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想想自己,也想想我。”
我像是喝酒一样一口气把杯子里的n_ai茶都给喝完了,烫得舌头疼。
我说:“行吧,那我先回家了。”
我很认真地在思考一个问题,就是年轻人到底配不配说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