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也有好几天了。
沈檀继续问:“他住在这儿的这些天曾出去过吗?尤其是昨天 。”
小二笑了,道:“这客栈每日来来往往上百人,我哪记得他有没有出去过啊。只有今天,那位公子一大早就背着个大篓子出去,我印象有些深。其他日子啊,小的我真的不记得啊。”
“今天啊,那他今天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小二仰头想了想,道:“好像是店门开了没多久就出去了,店门每日是卯时一刻开的,那公子大概是卯时三刻左右就出门了吧。”
沈檀点点头,给了他一块碎银,表示感谢。
小二接过银子,欢欢喜喜的为他们收拾好就走了。
目送着小二离开了,廖赋斐这才转过眼,问沈檀:“你还是怀疑那个辛季?”
沈檀却反问:“你不怀疑他吗?”
廖赋斐肯定点头,道:“不怀疑。”
“不怀疑?为什么?就因为他是那个七荒门的?”
廖赋斐挽袖,不紧不慢地提起桌上的茶壶,往杯子里倒了杯茶,拿起,吹开表面的浮沫,轻抿了一口。
因为不满于嘴里劣质茶叶散发的苦涩味道,他轻轻皱了皱眉,放下茶杯,从袖中抽出一块锦帕,擦了擦嘴。
在沈檀耐心告罄前一刻,她终于开口:“七荒门这个门派你肯定没听过吧。这七荒门是江湖上最受人敬仰的门派之一。这个门派所有出世的子弟,无一不是举世闻名的神医。而这个门派有一个十分古怪的规定,你刚刚也听见了,七荒门子弟不可习武,否则一律赶出师门。方才我听那个辛季对于七荒门的规矩说得头头是道,十分确定,他就是七荒门弟子。我也注意过他的气息与步伐皆不像是习过武的样子。所以我确定,之前那个人影不是他。”
听他这么一说,沈檀也终于放下了心中的那点怀疑。但仍是没好气道:“七荒门我确实没听说过。但武林三大山庄之一的里海山庄,我还是听人提起过的。”
廖赋斐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刚刚一个没注意就脱口而出了。
眼睛左右犹疑了一会儿,最终定格在沈檀那张白皙得有些过分的脸上,厚着脸皮道:“我可从未刻意瞒着贤弟你啊。江湖之中只要是听过我廖赋斐名字的人,都是知道我出身于里海山庄,是现任庄主外孙之事。我告诉贤弟我的名字时,就以为贤弟你已经知晓我的身份了,还十分感动于贤弟不因我的身份而刻意疏远我。哪想,哎!原来贤弟竟一直不知道吗?贤弟对我竟如此不上心,愚兄我可真是伤心唉!”
说完还装模作样地叹气摇头。
沈檀简直对他颠倒是非的功力心服口服。
这副捶胸顿足的模样,叫不明真相的人见到,指不定以为他受了什么深重的委屈呢。
沈檀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冷笑道:“既然如此伤心,你就不要再和我一起了。反正你是里海山庄的少爷,应该也愁吃不愁穿的吧。跟着我这些日子对你来说就像是吃糠咽菜一样难以忍受吧,真是委屈你了。”
廖赋斐没想到她竟然生气到要赶自己走,忙道:“不委屈不委屈,跟着贤弟哪里是委屈呢?能结识贤弟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啊,我哪能随随便便就离开呢?从前贤弟对我多方照顾,往后还有的日子麻烦贤弟呢。”见沈檀又有要翻白眼的架势,忙岔开话题道:“贤弟准备在这茨州继续逗留吗?你不是想去通州好好看看吗?过几日可就是七夕节了,通州这种繁华的州府向来会在这天举办夜市,到时可是会十分热闹的,贤弟可要好好逛逛,说不定就会在夜市上遇到心仪的姑娘。”
沈檀见他越说越肉麻,也乐得他主动岔开话题。
说到这七夕节夜市,她倒也十分感兴趣。
性格再怎么沉稳,到底也是个姑娘家,对于七夕乞巧这类佳节还是十分向往的。
想了想,沈檀道:“离到七夕还有些日子,从这里到通州,只要翻过长山就可以到了,一天就能到。我们还可以在这里多留几日,我想再查查那两个少年的案子。”
“这个案子就留给叶沐风查是一样的,我们就先去通州逛逛也行啊。那儿可比这儿有意思得多。”
沈檀有几分奇怪,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廖赋斐好像十分不愿自己查这个案子似的。
他一定是知道什么隐情,但却不愿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