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之间的寒冷给放在眼里。
也拟疏狂图一醉吗?廖赋斐只觉得这人有点意思。
待两人一进入听雪亭中,便打破了刚才的静寂无声。
廖赋斐拍了拍衣摆上的雨水,挥去一身的风尘仆仆,对着男子所在的方向,向前拱手道:“在下廖赋斐,这位是我兄弟沈檀,刚才我二人向此亭中走来时,偶然间听见兄台在吟诵欧阳修的词,但词中兄台又擅自改动了几个字,却更加符合眼前的意境,实在是令我兄弟二人佩服不已,不知能否有幸与兄台结识一番?”
“在下柳辞渊,没想到今日会偶然间在此结识翩若游龙廖赋斐,以及白面青天沈檀,实在是幸会,幸会啊!”柳辞渊亦拱手笑道,笑容清浅,与亭外的点点丝雨相得益彰。
“有幸倒谈不上,只能说是缘分,我们三人都被同一场大雨给困在同一座亭中,这可是世间少有的缘分啊!”廖赋斐谦卑道。
“既是上天赐予的缘分,那便请廖兄和沈兄快快坐下,我们一起饮酒,静坐听雨,如何?”
“正有此意!”廖赋斐笑道,一甩衣摆,在柳辞渊对面坐下。
沈檀亦拱手示意,也跟着坐下。
三人一时间把酒言欢,好不快哉。
一壶饮过,柳辞渊停杯拔擢,“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
廖赋斐立马接过:“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已闻清比圣,复道浊如贤。贤圣既已饮,何必求神仙。”
“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
两人对完上阙,又对下阙,忽的相视一笑,所有的情仇,都在这一笑当中。
只有沈檀,坐在一旁,自顾自的喝着自己的酒,对于他们这些文采卓著之人的风花雪月,她没有插进去的必要。
只是这古代的酒,也未免太清淡了些。
若说这萍水相逢之交之情,饮了同一壶酒,才算是朋友的话,那也是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没想到廖兄也是满腹经纶之人啊!”柳辞渊饮罢一壶酒,对着廖赋斐笑道。
“柳兄实在是夸奖了!”廖赋斐依旧谦虚道。
“廖兄谦虚了,不知你和沈兄这是要去哪里?”
“我二人刚从扬州来,现下要去往前方的沂州!”廖赋斐淡淡答道。
“噢,说起扬州,那扬州城内的人口失踪之事,听说是沈兄破的案,沈兄可真是心思缜密啊,连人贩子这一层都能猜到!”话锋一转,柳辞渊便看向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沈檀。
沈檀端着酒杯,浅浅一笑,“实乃侥幸而已!”
“唉,沈兄不必过谦,你在江湖上断案如神的事迹,我都早就听说了,若一次是侥幸的,那两次、三次,就真的是真本事了!”
沈檀未曾回话,只是一笑置之,接着,又反问,“那不知柳兄这次又是要去哪?”
“我刚从沂州出来,现在还没想到要去哪?也许,等雨停了,我才能看见我所要去的方向吧!”柳辞渊的语气颇为轻松,像是不把来往之路放在心上一般。
“廖兄之阔达心境,实乃令人钦佩啊!”廖赋斐在一旁插话道。
“我本就是游方人士,不知前路在何方,更不是后路该如何退,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但渺渺天地,余虽为其中一子,但也尚有容身之处吧,若说要寻安居之所,我还不如且记今朝一醉方休!”柳辞渊这话说的颇为豪气云天。
“柳兄说的对,来,你们三人一同干了这一壶酒,敬今日这场让我们相识的大雨罢!”廖赋斐举杯提议道。
“好!”
“好!”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三人皆在这茫茫大雨中举杯痛饮,一醉方休。
“人生在世如春梦,且自开怀饮几盅!”放下酒杯,柳辞渊开怀道。
廖赋斐亦把盏道:“醉罢、醉罢。醉后失天地,兀然就孤枕。不知有吾身,此乐最为甚。”
“哈哈……”
三人互相一笑,笑的放肆,七分豪迈,三分离愁。
很快,雨便停了,柳辞渊起身辞行道:“现下雨停了,我也该走了,还望二位保重,若是今后有缘再次相见,你我三人还要一同把酒言欢!”
“那是自然,此去山高水长,还望柳兄珍重!”廖赋斐跟着起身送行道。
沈檀也在一旁道了声真心的——“珍重!”
“二位也是!”柳辞渊说罢,便已踏着一路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