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柳州,茗香居。
此时,正是午饭时间,也是柳州第一大酒楼茗香居生意最为红火的时候。
店里都是进进出出的食客,小二的吆喝声,掌柜敲着算盘的呼喊声,客人的欢笑声,以及那些酒徒们的划拳行令声,此起彼伏,热闹至极。
沈檀和廖赋斐一到茗香居,便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隔着一扇木窗,还可以看到外面车水马龙的繁华之景。
沈檀自穿越来这古代,已经过了有半年已久,一路上走过了诸多名山大川,秀丽河山,自是也了解了一些她所在的这座国家大巍二十四县十五郡的情况。
人人都说茨州峰峦叠嶂,靠山发家,而通州风光秀丽,景色嫣然,扬州也是水乡之地,温柔多情,沂州也是富贵之所,纸醉金迷,只有这柳州独树一帜,最为清秀。
这样遥遥看来,就连街上的住所都是清一色的朴素,来来往往的行人皆身着简朴,却怀有温馨的感觉,令人流连忘返,像极了一副简单的泼墨画,没有染上任何绚丽多彩的颜色,只有岁月沉淀过后的秀丽。
也不知这秦之衍为人刁钻刻薄,到底是怎么治理好这一方柳州之地的。
小二来问的时候,沈檀便只点了几碟小菜,看了旁边的廖赋斐一眼,随后又为他点了两壶烧酒。
近来的天气还真是越来越寒冷了,喝点烧酒正好可以暖暖胃。
廖赋斐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的笑道:“果然还是贤弟最懂大哥的心思啊!”
“毕竟这一路上都是靠廖兄的保护,小弟才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此番给廖兄点两壶就又算什么呢?”
廖赋斐一笑置之。
等了不多时,菜和酒便一同上了上来。
沈檀亲自给廖赋斐斟满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两人相坐对饮。
“贤弟,来了柳州,下一步,你想怎么走呢?”廖赋斐饮下一杯酒之后,忽然开口问道。
“得先问问此地的人,找寻苏婉凝和蔚乘风的下落再说!”沈檀举杯,亦一饮而尽。
两人一边聊着接下来的计划,一边吃着菜。
这时,却忽然听到旁边桌上的几人正在谈话。
沈檀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吸引了过去。
放下手中的筷子,细细的听了下来,才知道,原来他们现在正是在讲半个月前发生在他们柳州渡口的一件轰动全城的事情。
那天,柳州渡口的江面上忽然出现了一艘小船,小船上还站着一名音容绝美的妇人,身旁还带着一口箱子。
就在此时,岸边围观的人群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男子,那男子大声的呼喊着那名妇人,叫她回来,可是妇人却充耳不闻,只是仰天冷笑。
接着,人群中又冲出了一个打扮做丫鬟模样的女子来,嘴里大声的呼喊着“夫人”,也是叫她回来,不要做傻事。
众人从那名男子的口中得知那妇人正是要寻短见。
所有人的心里都开始为船上的那名妇人而暗暗担心,纷纷面带焦急的看着她。
大家都知道,他们柳州渡口的这条江,江边的水流看着虽然平缓,但是江心处,却水流湍急,人一旦跳进去,必然无救。
但是男子越是呼喊她回来,那妇人就越是笑的大声,笑声凄厉,其中充满着浓浓的悲伤之情,令人闻之落泪。
忽然,妇人弯腰打开了身边的箱子,从箱子取出了一些闪闪发光的东西来,眼尖的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一些金银首饰。
那妇人看着自己手中的金银首饰,好一会儿,才挥手全部给扔进了江中,随着水流,都一一消散了个干净。
江边众人见此,都咿咿呀呀的叫出了声,甚觉可惜,这么好的金银首饰,怎么说扔就给扔了呢?
但那妇人却对江边众人的惊呼声充耳不闻,随即又拿起一把首饰,再次扔进了江中。
那男子大声的呼喊着她,让她赶紧划回来,但那妇人却仿佛失了魂一般,根本就没听到,继续往江里投着东西。
过了一会儿,待把箱子里的东西都给扔完了之后,妇人这才将目光转向了江边,大声说了几句话,。
但因着那日江边的风实在是太大,众人听得不是很真切,只寥寥听到了几句——“闻君有两意,妾身心已死,此生只叹一片真心付水流,愿来世不再遇郎君……”
待妇人说完最后一句,“非是妾身负郎君,而是郎君负了妾身!”
便抱着那口楠木箱子,毅然决然的跳入了滚滚江水之中,瞬间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