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从休息室中走出，那一张脸，更是比平常难看一百倍。

我看了倪景波一眼，后者叹了口气，而后走到了我的身边，拍着我的肩膀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保重。”

我咽了口唾沫，脸色有些僵硬的挪动着自己的脚步，沉重的就走上了休息室外侧的铁质楼梯。

打开休息室门的时候，夏若瑜正僵硬着一张脸，面色铁青的坐在了沙发之上，而我，则手动将这扇大门锁上，有些心虚的坐到了她的身旁，缓缓的问道：“老师，您叫我来，有什么事？”

夏若瑜很少露出这种神情，如果有，那一定是在她极度气氛的情况下，我记得上一次她这样，是在简七去温柔乡，被警察抓现形并告诉警察他是夏若瑜徒弟的时候，不过这一次，我想，可能比上次更加严重吧。

“啪”的一阵巨响，夏若雨从旁将一叠厚厚的资料整个就拍在了我面前的茶几之上，由于惯力起风，我看到的第一张资料，就是江凌的户籍资料。

“说说吧，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一直都要当警察的么？你不是一直自诩正义的天使？你不是不能容忍任何罪恶的发生？你不是，要为你母亲报仇么？放走凶手，这就是你的正义？”夏若瑜眯了眯眼，凶狠的看着我，脸上的神色，瞬间从冷冽，转变为愤怒。

是的，愤怒，这是我在她身上从未见过的愤怒，她是真的生气了，因为在她站起的那一瞬间，这放在桌上的一叠资料，瞬间就被她拍打在了我的脸上。

这一刻，我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夏若瑜已经什么都了解了，至少，她已经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江凌的身上。

但我搞不懂，为什么，她在我说出那些事情都时候并没有阻止我，甚至还让简七按照我的口述，打成报告，让重案组去抓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人。

我从口袋里面抽出了一根香烟放在了嘴边，轻声说道：“老师，我从来没有自诩正义，我也从来没有为了我自己而要去做什么，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我错了，我承认，但我刚刚所说的事情，都是真的，这毋庸置疑，至于江凌，他的确是无辜的，除了将杜雪芙的尸体放在了那口棺材里面，他并没有做错什么，最多也就只是知情不报而已，当年的事情，现在无法去辩解，尸体不在了，事情也就当没发生一样，可是那些受害者，那个无辜的女人，就该这么死了吗，身为那个女人的女儿，杜雪芙用自己的生命告诉江海，她恨他，这难道，还不够吗？”

“所以，你和他照过面，对吗？”夏若雨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低声问道。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哪怕我的一个眼神，都被她看的死死地，在她面前，我没有必要说谎，因为她的立场，在她让简七打印这一份报告的时候就已经很清楚了，她是站在我这边的，现在来找我，只不过是想要问清楚为什么而已。

“啪”的一声脆响，在这偌大的房间发起一阵回响，我的脸庞火辣辣的，而我面前的夏若瑜，此时正怒不可遏的看着我，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我想，如果可以，她真的恨不得马上吃了我。

“老师，我知道，再怎么说，他都是这个案件的关键嫌疑人，我不知道我说什么，你才能消消气，但我有一点敢跟你保证，我的初心没有变，江凌原本是一个非常淳朴的少年，因为爱上了杜雪芙，他曾试图阻止过她，可，最后，杜雪芙却还是死在了他的面前，你知道那是一种多么切入骨髓的痛吗，你不会明白的，因为，你不爱任何人，对么？”

是的，我相信江凌是爱着杜雪芙的，要不然，他也不会甘愿为了杜雪芙而冒险，看着一个自己心爱的人在自己眼前死去，还要忍受别人凌辱她尸体的心理折磨，我想江凌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这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了，和江海一样，他这一辈子，都只能活在那一场噩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