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所不知,军中每帅手下必有一批死士--就是为了主公敢于舍命乃至不顾一切之人,同主帅之谊甚至超过子弟妻女,自然主帅待其也远较常人为厚......花前辈正是仇大人手下数一数二的死士!"
道静痴了一会子,方摇摇头,叹道:"罢了......这些事我知得越多心里越发毛,还是少知为妙!"话音落后,似又想起了什么,转头瞧了一眼朱魄隆,问道:"对了--你不也正是军中统帅么?你该不会也有......那什么死士吧?"
朱魄隆将身一转,背对着道静,停了半晌,方缓缓道:"其实我现在的身份,跟主帅手下的死士没有什么区别!"
道静打了个寒噤,呆在那里,似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四下啁啾鸟鸣同翅膀扑飞之声,不时传入耳中,谈不上悦耳,只觉得聒噪。海风薄薄地吹过,似有似无,每当吹来时,总带着潮漉漉的感觉,还夹杂着丝丝腥味儿,榕树叶子便大片大片地摇起来。东天已现鱼肚白,西天却还乌蒙蒙的的,上缀几颗星,仍在顽强地闪着。
这一会儿,朱魄隆只感浑身发烫,也不知自己到底怎么了--本来还好好的,彷佛突然之间,很多事便一拥而上占满心头,沉甸甸的似喘不出气来。他长吁了一口气,便闭上眼默默安神内调,隐约见很多画面走马灯一般在眼前换过:有无名师太将毒水一饮而尽、有妹瑶的那一吻、有太子抓起霹雳大师丢下大海、有鬼美子横陈的尸首、有道灵念起最后的别言、有宝庆的四瓣嘴唇、有秦燃的半截尸体......似乎这些画面,有的他一点不想看,有的他却恨不得多看两眼,但不知为何,它们最终都无声无息地溜走了,最后好似只剩下一颗心,空空荡荡地极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