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大家不由面面相觑，但也略松了一口气。再凝神看去，见那鸟通体黝黑，尾羽似剪，竟是黑色的燕子。这时，又自外飞进几只黑燕，后越来越多，有几只好似碰到洞壁，沾了毒汁，在空中便立刻毒毙，纷纷掉下来，摔在满地的毒水里，便开始腐烂。而飞进洞中的约上百只黑燕，却十分有序地分别落在或洞顶或岩壁之上，然后竟钻了进去。

诸人大吃一惊，仔细一看，不由哑然失笑。--原来，因洞内阴暗，谁也没有注意到，这山洞的顶部，竟四处皆是燕子暗红色的巢穴！这些黑燕，十九是因洞壁被封后，无法入洞返巢，而在外苦苦守候，如今恰又因饕餮巨茎被溶后出现的这个通口，燕群便趁机归巢了。也就是说，这个"天窗"可直通外面，已确定无疑。

此节既已想通，大家尽皆面露笑容，全都把悬着的心放松下来。

温九瞅着恶煞，面带一丝促狭笑道："恶兄，尊驾"肚内无屁"之耻，如今终于可雪了！"

桃花煞"扑哧"一笑，指尖点着他道："你可真损呀！"

恶煞倒也不以为意，抬头看了看，粗豪大笑道："不错！老天爷既然给老子送饭来了，不吃几只还真对不起它们！"说着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这些鸟儿只怕不能吃！"坐在陶仲文身畔的凶煞，突然开口说话。

恶煞瞠目一怔，气哼哼地问道："怎么不能吃？"

凶煞却不理他，转头向陶仲文恭声问道："父亲，记得您曾说过，既饕餮劫舌在此，那么周遭三五里内，绝无活物！--却为何出现这等怪燕呢？"

诸人闻听有理，也纷纷看向陶仲文，却不约而同均骇了一跳！

但见陶仲文眼露痛色，抬头仰望着"天窗"一动不动，宛若木雕泥塑一般，半张的嘴巴居然挂着一线流涎！

诸人对视一眼，顿了片刻，凶煞悄声唤道："父亲，父亲，您还好吧？"

陶仲文总算动了动身，茫然喃喃道："怎么会是玄鸟呢？--为何不是人祸？......难道还是天灾？......即便如此，又主何吉凶？......"

大家面面相觑，瞬间尽皆明白了，陶仲文方才推算来敌是人却来了一群鸟儿，因此郁郁寡欢，备受打击。

温九眼珠一转，忽大声赞道："真人算得好准啊！"

诸人闻言面色大变，陶仲文被触动心疾，更加恼羞，瞪视温九，笑道："九儿，老道曾为"人祸"大动干戈，来的却是"天灾"，因此你取笑老道，是么？"

温九镇定自若道："决非取笑！这些鸟儿对咱们来说未必是"天灾"，但对它们来说，咱们却一定是"人祸"，对不对？--因此这"人祸" 算得岂不十分精准？"

他这虽是耍滑头抖机灵，但用意却是抚慰陶仲文，大伙儿谁都心知肚明，不由尽皆松了口气，莞尔一笑。

陶仲文自然也明白温九用心，因此恼怒顿平，只轻哼一声不再理会，重又抬头望去，面色木然，嘴里念念有词道：" "苍龙连蜷于左，白虎猛据于右，朱雀奋翼于前，玄武圈首于后"......" 此刻他双手已自朱魄隆身上抽回，右手执自怀里取出的紫金罗盘，左手飞快地掐算半晌，忽又突抬起头来，目视虚处，双眼迷离，喃喃自语道：""朱雀神鸟，为我先导"......不错，朱雀即凤！而"南方主火"，因此"凤凰涅槃，浴火而生"，也大大有理！...... "毕方兆火，青身白喙"，毕方自指朱雀--嗯，青即玄，也都不错！ ......那么为何又说"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呢？莫非是隐指"玄鸟"也......也便是"朱雀"？抑或应是"朱雀"的化身之一呢？！......想必如此......原来如此啊！"说完之后，又长眉一皱，陷入了沉思。

他这一番自问自答无句不典，甚是玄奥，除温九之外，诸人都全都听得莫名其妙，瞪眼互视。而温九虽饱读诗书，但也仅能听懂个大概，不由也凝神思忖起来。

不料此时，恶煞忽一拍大腿，哈哈笑道："明白了，老爷子的话太有学问了！"

诸人吃了一惊，纷纷朝他看去。

桃花煞好奇问道："二哥，你......居然都听明白了？"

恶煞瞪目道："怎么，你没听懂？老爷子说得十分明白啊！"

桃花煞呆了一呆，道："义父说的什么？"

恶煞大笑道："他让咱们赶紧去抓鸟儿吃呀！"

桃花煞又是一怔，狐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