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陶仲文瞥了一眼玉棺,叹道:"这"七宝玉椁"名为玉椁,却非棺材,连同紫铜鼎、嵌玉紫金炉一道,实乃老道半生心血所化之至宝 "死生梭"也!只要......罢了,还扯那些何用?"说到这里,他点点头,动容道:"反正也带不走了,还有什么不能给你的?--但是丫头,你可一定要来追我们呀!"
鬼美子点点头,一拍恶煞,厉声道:"二哥,你还愣着干么?快走!"
"你也快点啊!"恶煞嘴里说着,甩开双腿朝洞口跑去,此刻,桃花煞早已背着道静钻进了朝内的洞口。
这时,洞穴中没走的,只剩下温九和背着他的沙勿略二人了。这大胡子直到现在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满眼迷茫地看着鬼美子。而其背上的温九,此时早已满脸泪水。
鬼美子轻叹一声,道:"别耽搁了,大胡子又不会武功......"
温九哽咽着忽朝朱魄隆一指,然后又目视妹瑶,悲愤地喊道:"你可知道?妹瑶本已救活,却被他点了昏睡穴,偏我试了多次又解不开......"
鬼美子呆呆地看着温九,突然悲声斥道:"你怪谁?谁叫你受伤呢?谁叫你人在江湖?江湖本就这般无情!--我父不也活生生死在我面前?!"
她这番话,竟将温九说得愣在当场。鬼美子泪水也随之夺眶而出,接着她抬腕又用力擦去。
沙勿略实在忍不住满腹迷惑,怯怯地问鬼美子道:"女孩,能说说到底出什么事了吗?"
鬼美子惨然一笑,道:"稍后再说--快背他去船上!"
便在此时,忽自玉棺里传出一阵呜呜哭声。
温九闻声不由双目泛红,俊脸登时扭曲之极,惨叫一声道:"贤妹......"
棺中的道贤哀声泣道:"我不怪你......快走!"
温九泪如雨下,痴痴地瞧着玉棺,又瞥了瞥妹瑶那张闭目沉寐的脸,大肆抽噎着,任由涕泪溢满那张俊脸。
鬼美子不禁面露烦色,蹙眉冷冷道:"有人救你就不错了--你还自磨蹭,除了连累大胡子,又有何用?"
温九忽仰天大哭,泪脱眶飞洒,随即又哈哈大笑,高声吟道:"痛哉江湖,处处风波处处愁,今夕不知明朝醒,梦里泪悄流......"
"走吧!"鬼美子一推沙勿略,道:"在船上等我!"
沙勿略点点头,再不多问,便迈开步子朝外走去,他那两条大长腿走得果真够快,顷刻之间便已将身钻进了新凿洞口。但二人身虽已不见,温九的声音却兀自传来:"......美哉江湖,今朝有酒噎满喉,尽拥新人轻裘中,哪管旧人哭?......"吟声渐去渐远,最终消失冥冥。
此刻,玉棺中的哭声也不知何时也停止了,偌大的洞穴内,只有一只斜插在岩缝中的火把"扑簌簌"发着微声。或许因洞开了双口,通了微弱气流,那苗火光,便总是忽大忽小。
鬼美子站在大石上,呆呆看着盘膝端坐的朱魄隆,那张无一丝表情的俏脸,也随着火光忽明忽暗,显得十分诡异。
她默然了片刻,一眼瞥见大石上还余一只未开过口的大椰子,脸上露出毅然的神色,便抽出肋差短刀,"唰"地一下,将椰子削开薄薄一片,然后将它提起,倾放在石窠内,一道细细椰清自被开口处流了出来。
鬼美子将另一只空袖咬在嘴里,又"唰"地一刀,割下一块袖布,然后丢下刀,将那条白布吸饱椰清,然后轻轻擦拭自己那张沾满灰尘的脸来。
她擦地很慢,也很仔细。擦完后,用刀作镜,呆呆端详着刀面反射出的那张俏脸,不觉泪盈双眶。但她随即又丢掉短刀,然后又将白布吸饱椰清,来到朱魄隆面前端坐下来,接着轻轻为朱魄隆擦洗起脸来。
洞穴四下万籁俱寂,微弱的光线朦胧了一切污浊血腥的东西。鬼美子痴痴地看着朱魄隆的这张脸。这张脸方才被她剃过须,如今又擦拭已净的年轻的脸,皮肤是那么出奇地晶莹和结实,甚至能感觉到旺盛的血脉在皮下汩汩流动,还有那浓密入鬓的双眉,长长的睫毛,秀挺的鼻梁,薄薄的双唇以及刚毅的下巴......
她看着看着,不由浑身颤抖,泪流满面,突然痛苦地呻吟一声,疯狂地朝他唇上亲去。一边吻着,一边将手拨开他的宽大的和服,然后拥着他光洁的身体,亲吻着将他推躺下去。接着,她坐起身子,开始迅速拆解自己身上的那件白色的道袍,须臾之后,衣袍去净,现出一个美丽赤裸的胴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