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地牢深处

“殿下可真是说笑了。我被禁足此处，有何德何能让流言兴起。”苏梓不屑轻笑着。

裴慕昭沉沉吸了一口气，“你最好别让我抓住把柄，若是让我发现了什么，别怪我不念旧情！”

苏梓没有应声，裴慕昭很快离开，将门锁了起来。

苏梓望向镜中的自己，眸光晦暗。

既然谣言已经传进了裴慕昭的耳朵里，那么下一步，可就是裴慕昭拱手把成春国让给孟和了。

如今夏栖国上上下下皆是烈火营的眼线，一切皆在苏梓的掌控之中。

只要流言继续发酵，总有裴慕昭抵不住舆论压力的那一天。

不出几天，甚至有村落认为这是天意使然，不可忤逆，进行了大规模的自刎。夏栖国举国上下更是人心惶惶，民不聊生。

裴慕昭禁止散布流言，但每日仍有数人冒死将流言启禀圣上，希望圣上明鉴。甚至是镇守夏栖国边疆的将士头目们都全部返程，希望以此给裴慕昭施压。

一直被禁足中的苏梓，偶然间听见殿外侍卫的闲谈，也已经知道了此事的发展。

举国上下都认为是因裴慕昭逆天收复成春国才惹出了如此祸端，民心向背，这成春国早晚会被孟和重收麾下。

果不其然，在几日后上朝时，有大臣又向裴慕昭上奏：“皇上，如今人人皆认为是因收复了成春国才会引出疫情。与其坐看疫情亡国，不如最后放手一搏，将成春国的国土拱手相让！”

经过了几番大臣们的联合上奏，此时的裴慕昭已经有了些许的动摇。

这位大臣上报完后，直直地跪在了朝中央：“为了黎明百姓，还请皇上明鉴啊。”

看着满朝文武跪在朝堂之上，裴慕昭脸色难看，胸口重重起伏着。可如今民间混乱，内外施压，就算他不想将成春国让出来，恐怕也无能为力了。

月上枝头，裴慕昭走进了苏梓的殿中。

“陛下远道而来，不知为了什么事情。”苏梓淡淡呷了一口茶，懒得抬头。

“我为何而来？”裴慕昭视线极冷：“民间传闻说是因我逆天改道才引起了疫情，事实如何，应该没有谁比你更清楚的了吧。”

自从探子来报，说是流言是从王烈的烈火营传播开来的时候开始，裴慕昭就知道，此时与苏梓脱不开干系。

“你说是就是吧。成春国究竟怎么到你的手上的，想来也不必我多言。”苏梓放下了画笔，站到了裴慕昭的对面。

“我若不把成春国拱手相让，你便不会救治这疫情，对么。”

苏梓点点头：“不仅如此，你还会背上亡国的千古骂名。”

“苏梓，你的手段还当真是天衣无缝，让朕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裴慕昭额上青筋突突的冒着。

“不过彼此彼此罢了。”

比上了夏栖国的黎明百姓，这场博弈实在是太不值得。

第二日，各路消息便已经传开了，裴慕昭交出成春国，从成春退兵。夏栖国的兵刚从成春离开，孟和便趁虚而入，带兵攻了进去。

成春国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到了孟和的麾下。紧接着不久之后，曾经在夏栖国肆虐的疫病突然间没了踪迹，所有人都奇迹般地痊愈，甚至身子骨比起从前还要健朗许多。

多日以来，裴慕昭几乎忘记了穆如晦的存在。他不曾踏足过穆如晦的宫殿，东宫之中，一片死寂。

穆如晦想起前几日因苏梓受尽白眼，心中早已是滔天的恨意。

她望向镜中自己那张凹凸不平的脸，心生一计，冷声开口：“春染，叫陛下过来，就说我患了重疾，命不久矣。”

“是。皇后娘娘。”

裴慕昭虽然对穆如晦的身份存疑，但仍有多年的感情在。一听见她身体抱恙，便立刻赶来了她的寝殿。

穆如晦只着中衣，脸色苍白。她一听裴慕昭来了后，声音细微地对春染说道：“春染，扶我下来。”

“既然身体欠佳，就无需多礼了。”

裴慕昭已走进了殿内，他上前扶住了穆如晦，将她重新带回了床上。

穆如晦脸色苍白，眼泪夺眶而出，“殿下……若不是我自感命不久矣，想要再多见你一面，便也不会来惊动你了。”

“病得这么厉害，怎么不早点告诉朕。”裴慕昭痛恨穆如晦，可看见她重病在床，一旁的小皇子也还小，还是忍不住心软了。

“这几日朝中动乱，哪里能让殿下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