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踏雪寻梅

顾祉眉一惊，连忙转头去寻这羽箭的源头，但四下看去，并没有任何人影出没。再看那支羽箭，箭杆上缠着一张字条，顾祉眉取下展开，看到上面的特殊龙纹印记，登时皱紧了眉头。

这段时间在中锦国的日子，已经让她几乎忘了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铜面人，还真是阴魂不散，随时掌握着她们这些人的行踪。看来，是该想办法弄清楚这个人的身份，查出幕后主使，帮澹台知茗铲除这一隐患了。

宅子不远处的林子里，铜面人正双手环胸，倚着一棵树站立。见顾祉眉缓步走来，轻道：“好久不见啊！”

这声音，经过刻意的伪装，完全听不出本来声音。

顾祉眉对铜面人点了点头：“祉眉办事不力，没能完成主上交待的任务，请您降罪。”

铜面人一声冷哼：“你仅是办事不力而已吗？你根本就没打算杀了他澹台知茗吧？我理解，以澹台知茗的才华和样貌，是个女子都很难不对他动情，可你必须弄清楚，你该效力的是谁！若不是看你还有些利用价值，以主上的行事作风，早就将你杀了！别忘了，纤柳玉鸾阁里面的人，她们的性命可都掌握在主上手中，还有你，若再不办事，主上定不会留你性命！”

顾祉眉做出惊慌的神情，跪地道：“祉眉不敢！祉眉一定尽心完成任务，请您放心！”

“最好是这样！”铜面人留下这一句之后，足下一阵发力，飞身跃起，消失在林中。

顾祉眉面色凝重起来，起身往回走，心中不停的回想着这铜面人的话，希望在其中寻出破绽，供她调查。可想来想去，也没能在这些话里找到可供调查的讯息。

但有一点引起了顾祉眉的怀疑，铜面人为何刻意伪装声音？莫非这铜面人是顾祉眉曾接触过的某个人，担心被顾祉眉认出？若是如此，那这铜面人，与那个澹台知茗查到的隐在他身边的线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思虑间，脚步已经回到了小宅之中。好在澹台知茗等人还在书房议事，并没有发现她曾离开过。顾祉眉走到厨房，着手开始准备饭菜。

手上忙碌着，脑中仍在不停思考着那件事。陈震山对陆家的背叛让她明白，越是身边最信任的人，一旦背叛，就越是可怖，若不能及时发现，最终将是万劫不复，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澹台知茗如此精明，但他用人不疑的作风，正是为这种事的发生提供了便利条件。他与顾祉誉都是俊杰之才，二人用了这么久的时间都没能找出这个线人，不是也证明了顾祉眉的猜测？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线人一定是澹台知茗身边最信任的人之一，会是谁呢？

吃饭时，几人围坐在一起，时不时的谈笑几句。顾祉眉不露声色的观察着燕十一和凌峰的举动神情，却始终没有任何发现。

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顾祉誉绝对不会是背叛澹台知茗的人。如果是燕十一和凌峰之中的一个，就真的是太可怕了。当然，顾祉眉不会与澹台知茗说出这番推测，因为澹台知茗根本就不会相信。若是再被他循迹查到了铜面人的存在，查出了顾祉眉与铜面人的会面，事情岂不更糟？

吃过饭，顾祉誉三人各自离开去办正事，澹台知茗则去到书房翻看顾祉誉方才拿来的折子。顾祉眉将屋里屋外打理好，泡了一壶茶端到了书房之中，帮澹台知茗沏好放在桌上，随即兀自取了本书在旁边静静翻看。

屋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轻风将窗户吹开了一道缝隙，雪花便顺着这缝隙飘进了书房内。顾祉眉本是在专心读书，忽觉冷风袭来，浑身冷的有些发颤，这才放下书籍朝窗口看过去。

北方的天气，入了冬，雪花自是常见，但顾祉眉常年待在江南一带，极少看得见下雪的天气，眼下便是来了兴趣，走到了门外，去赏这入冬的第一场雪。

天空仍是如水般蔚蓝清透，只是阳光被云彩遮了去。一片片雪花从望不见尽头的高空轻飘飘坠下，顾祉眉伸手接下一片，看着它融化在掌心，扬唇一笑。

身后传来一阵暖意，澹台知茗取下了自己肩上的披风，为顾祉眉披在身上，揽着她的肩，轻道：“天冷，就算要赏雪，也要先穿暖和了，不然要着凉的。”

顾祉眉对着澹台知茗一笑：“轻风入半窗，急雪伴书香。江南极少有下雪的天气，这样的鹅毛大雪，我只在小时候曾见过，现在回想，真的是好多年了。”

澹台知茗道：“你倒是极少说起你小时候的事。”

顾祉眉怔了怔，随即拉了拉肩上披风，对澹台知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