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合谋,不谋而合(二)
这场戏,总归会有人接手,总归,会有人演下去。
听到从宣绫靖口中提及那晚刺杀以及清林苑求助之事,素鸢心神一紧,越发仔细了去听。
尉迟晔面上温和如初,眸底却划过一分思量,“确实如此。当晚,素鸢从清林苑离开不久,据闻连安王就连夜离宫,明面上是应素鸢之求前往郡王府转达求助之事,实则,却通过郡王的画,确认了你的身份,肯定确实是蔺翔错卦之后,转头,却安安分分回了连安王府。”
最后的“安安分分”四个字,尉迟晔说的讽刺意味十足。
素鸢瞳眸微缩,诧异地扫了一眼尉迟晔眸中的讥诮。
宣绫靖却了然地敛了敛眉眼中的嗤笑。
连安王,相对于其表面的冲动、桀骜与自负,他这个人更应该注意提防的应该是他的城府与心机。
据她所了解,连安王慕亦渊,以国名为名,可见上一代皇上对他的重视与荣宠,据悉,连安王才是他们父皇最为中意的皇位继承人。
表面上,蔺翔之罪,看似静穆王与太后的博弈,那晚殊月台中,连安王根本不曾现身,但实际中,连安王却早已在不动声色间暗动手脚。在激流勇进中,稍露锋芒,便又果断抽身而退,只将静穆王一人推于表面之上。
这也是为何,宣绫靖会同意尉迟晔潜伏在静穆王身边的原因。
相比于太后与连安王,静穆王明显更为薄弱。而尉迟晔暗中辅助静穆王,实力相当,东渊这场硝烟,才会更激烈,才会更容易……多有折损,多败俱伤。
稍稍敛了敛神思,宣绫靖才唇角一勾,回道:“怎么,阿晔哥哥是在为静穆王鸣不平吗?”
倒不是她未曾听懂尉迟的意思,亦或是心眼小,只是依照阿决的性子,必会如此反驳,她既是决意不告诉尉迟晔那般荒诞离奇的事实,自然是,要伪装的好一些。
果然,她话音刚落,尉迟晔立时眉梢一挑,满眼无奈的黑了脸,败下阵来,“阿决你这变化确实挺大,怎的唯独心眼毫无长进?”
“静穆王虽是最弱,但能在这风云动荡中安然无恙,自有他自己的本事,何需我来鸣其不平?……我不过是心有感叹,你和公主、我和静穆王、连安王,三方人马不谋而合,这般盛况,竟然只是为了对付一个小小的蔺翔。”
扫了一眼尉迟晔面上的随和不羁,宣绫靖却忽然沉了沉心神,嗓音之寒,如同炼狱寒冰,“蔺翔虽小,但却罪孽深重,不可饶恕!更何况其干系重大,除他,等同断掉太后一臂。”
素鸢随着这句话,眉眼中亦是遏制不住的乍然汹涌上一股猎猎的杀意,隐隐赤红。
而宣绫靖回想起上一世那灼痛双眼,揪痛心肺的云府尸骨被践踏的模样,不由更是刺骨生寒,声凉如刃,“我听说,侍卫搜了好几个时辰,直到子时才偶然从距离殊月台不远的一处极为偏僻的枯井里找到了凶器,而在那枯井旁的假山后面,还有一个天术府里的小侍卫好像惊吓的失了心神,一直口中喃喃让天术大人不要杀他,他一定会听天术大人的命令,不会外传的。”
尉迟晔附和地轻笑,“不全面些,不难找些,怎能让天术大人无可辩驳呢?”
素鸢看着眼前二人打着哑谜相互试探的口角,不由眉头一拧,突然拍了一下尉迟晔,怒道,“臭小子,直白点说!”
尉迟晔故作疼痛的漾起几分不满,睇了睇云夕决,“你怎么不拍阿决?”
素鸢眉头一僵,“你——”扫了一眼盯着云夕决容颜的宣绫靖,随后怒意一现,“郡主代表的是公主,公主自有其深意。”
尉迟晔面色更黑,愤愤扫了一眼素鸢,一副不和小女子计较的大度模样,唯有眸底,转瞬即逝一抹担忧。
随后才又开口道,“连安王所藏的凶器,乃是名刃岩牙。岩牙乃是岩居大师生前耗费无数心血所制,血落无痕,吹毛利刃,在多年前,连安王为感谢蔺翔为其测卦避难之事,曾将此刃当着众人的面,转赠给了蔺翔,而连安王将此匕首当做凶器,又安排了侍卫‘认罪’,自然所有证据都指向了蔺翔。”
素鸢一顿,虽是快哉蔺翔落难,但却更为疑虑,“太后信了?”
这种栽赃陷害的手段,太后应该早就习以为常了吧。
尉迟晔顿了顿,唇角的笑意,却转而深晦,“这由不得太后信与不信,而是要看静穆王与连安王,有多想让蔺翔将这个罪名坐实……”
不由尉迟晔再打哑谜令素鸢焦急,宣绫靖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