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画像,传神之作
前来的太医正是况太医,看见软榻上的这一幕虚弱惨淡,况太医眉心一跳,顾不得旁的,立刻取过金针刺入宣绫靖几处穴道。
待拔出金针,宣绫靖才觉心口的痛楚渐渐缓和了些许。
而在这时,太后闻讯,也已匆匆而来。
太后凤目威仪,精致的妆容尤显雍容华贵,她睨着况太医,眸中幽芒微闪,“况太医,郡主这是怎么了?”
况太医眉心紧皱,面上写满了为难。
宣绫靖却缓缓呼出一口长气,忍着余痛,“还请太医……直言相告。”
她必须要知道……阿决的这幅身子,究竟能在这样倾轧动乱的宫闱中,撑多久。
“郡主应该自出生便患有心疾,而且曾在近期剧烈发作过一次,以致心力损耗过多,再加上这几日……的事情,才引发今次再次发作……郡主这病,只能好好调养,万不可情绪大起大落,忧思耗神。”
果然是……阿决的心疾。
宣绫靖合了合眼睑,心头却忽的一跳,况太医所说近期剧烈发作过一次,莫不是……是在那前往盛都的小径,那阵法竹林中?
阿决在竹林中意外去世,也是因为这心疾之症吗?
宣绫靖眉心微拧,却又被太后的话语引回神思。
“况太医,郡主的身子,日后就交由你来调理,一定要好好照料。”
况太医应是,宣绫靖勉强的挤出一抹虚弱的笑意,谢太后关怀。
而后,太后诧异地看了一眼出现在此处的慕亦弦,却并未再说些什么,大步离开了。
等到太后离去,素鸢跟着太医去一旁书写调理药方,宣绫靖的眸光才缓缓划过沉冷俊逸的慕亦弦,继而,却锁定在桑莫手中所执的一卷画卷上。
心神微闪,却又有些了然。慕亦弦出现在这里,应该是为此而来吧。
“多谢殿下了,不知殿下深夜造访,可是有何要事?”
慕亦弦剑眉微沉,好似在顾虑她病体虚弱,没有立即回她。
桑莫询问地看了一眼慕亦弦,良久,慕亦弦微是点头后,桑莫才上前一步,将那画卷缓缓打开,举在她触目可及的视线中。
宣绫靖转回视线,落在桑莫斜举的画卷里,缓缓平复下去的心痛,忽然又是剧烈一震,她眉心忍痛的一蹙,潋滟的水眸中却漾出几许疑问,来回在慕亦弦与桑莫身上。
“郡主身体虚弱,本王本不该多加打扰,只是此事对本王而言,十分重要……不知郡主认识画中人否?”
慕亦弦浑然冷冽,沉冷的双眸幽光四起,深不见底,目光微扫过宣绫靖那些微蹙起的眉心,稍有波澜漾开。
宣绫靖迟缓的慢慢吐息,好似在调整心疾的痛楚,但暗下,却是在思绪飞速转动。
桑莫所举的那张画卷里。
一袭星河落月裙,彩绣精美,碎星嵌月,将那身着此裙的少女衬出无尽集天地灵秀于一身的灵动,而那长长的裙摆拖曳其后更显出无限迤逦娉婷,惊艳绝色。
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墨发似锦缎,皓眸缀星河。
张扬在风中,撩起那一身钟灵俊秀,勾勒在画里,绘出那一眸静观山河。
这竟是……她的画像!
不是云夕决,而是她本人,宣绫靖的画像。
那一身星河落月裙,是她父王与母后亲手送与她的生辰之礼,自从父王意外驾崩,母后随父王而去,她就再不曾穿过。
绝不可能会留下这样一幅画像于世。
心绪一转,她便想清了这幅画卷的来源。
定是慕亦弦寻得画师通过罗成之口绘画而成。
不由感叹,这世间竟还有如此传神的画技,堪堪通过旁人描述,便能绘得这般栩栩如生。
随后,却又不由悄然一叹,原来上一世她请师兄除去罗成,竟在无形之中破坏了慕亦弦的这一计划。这一世偶然留下罗成性命,竟然机缘巧合地让慕亦弦得到了她的画像。
宣绫靖暗暗拧了拧眉,脑海里缓缓浮现竹林中她“自己”那毫无气息尸体,又闪过那随着沙土碎屑跌入无底沟壑的月白身影,心绪飞转。
不知“她”的尸身,究竟去了何处。
那费尽心思潜入阵中,却只为偷走“她”的尸体的人又究竟是谁,有何目的……
不过好在,如今既然九伶楼毫无线索,那慕亦弦那边应该也是尚无线索。
至于小皇弟,父王早就派遣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