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是夜,暗流汹涌
夜色浓烈,雷雨交加更显狰狞,一声一声轰鸣,都好似直接震在人心里。
天术府的暗室,丧心病狂的风水沙盘,直让太后震怒不已,比之上天雷霆都不遑多让!
以致于,太后与众位殿下明明已经离去一个多时辰,留守在天术府继续做挖地三尺搜查的侍卫仍是余惊难定,骇然颤栗,难逃凤仪威压。
甚至,生怕再从这一直被神秘气息笼罩的天术府里再发现什么更为恐怖的东西。
直到临近亥时末,他们将整个天术府翻地三尺,再无“恐怖”之物被找出,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他们认为,这罪臣蔺翔之事,终于在蔺翔被悬首抛尸荒野,沙盘被毁之中尘埃落地。
却不知,这一切,仅仅只是开始。
这一晚,整个东渊盛都,就如同这轰鸣难歇的雷雨之夜,难寻半分安宁。
静穆王府,书房。
一门之隔,门外雷声惊悸,门内,幽香袅袅,却更显几分沉抑。
静穆王慕亦临坐于上位,尉迟晔仅次下首。
良久,静穆王才沉沉开口,“北晔兄,你觉得祝勐所言,可信度几成?”
尉迟晔眉角柔和温雅,不若静穆王的阴沉,“回府后,我曾与祝勐打探过,他说,那风水沙盘里,关于龙脉的问题,确实不曾虚言,只是因为殿下与连安王摄政王的那些风水都多了其他布置,以至于他起先并未注意到那没有多余布置的西北角。”
“太后让他解决沙盘时,他走近瞧了,才注意到那隐藏在沙石山脉底,只些微露出一丁点的暗渠,因为这暗渠是藏于里,所以他起先才不曾注意到。”
“如若照此言,那风水沙盘之事,真与……无关?”静穆王皱了皱眉,隐晦说道一句。
他虽未明说,尉迟晔却也知他所指是谁,除了太后,不做他想。
不由地,尉迟晔面色微沉,但想及他们本计划的挑起静穆王与连安王的危机目的,尉迟晔眸底幽光一闪而逝,却还是没有妄动,只道,“这……属下此刻尚无法定论。”
此刻太后根本没有漏洞,他虽然知道那沙盘之中根本没有祝勐所说的什么龙脉风水之事,起码他布置的沙盘里,根本没有,可却没有佐证之词,此刻若直指太后,太过牵强,只怕惹静穆王起疑。
可他却也知,祝勐那般无中生有,唯一受益的,只有太后。
顿了顿,尉迟晔才神色微凝,不甘心计划因祝勐那一句话而彻底落空,故作迟疑地问道一句,“属下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问。”
静穆王微楞,而后才又笑道,“北晔兄,你虽是我幕僚,但我一直以兄相称,有何该说不该说之事,直言无妨。”
尉迟晔眸光对视上静穆王慕亦临,良久,才郑重问道,“我本不该多问殿下招揽幕僚之事,但这祝勐,确实有些奇怪,不知……殿下是如何认识的?”
“这……”静穆王微顿,思量片刻,才略有窘迫地道,“也就在几日前,大概是殊月台那晚事情的两天前,我去九伶花奉阁找伶颜姑娘时,在门口碰见了他,他拉着我硬是算了一卦,只说如果灵,他要一百两,安葬他死在火海中的夫人。他说我那晚有小凶之相,踩阶而破,坠楼入水,有水灾之祸,且又有桃花之相。我本不信,走楼梯之时也提了心思,结果……竟然真的十分巧的那楼梯年久受潮,刚好在我踩上之时断裂,我本也能跃起,谁想伶颜姑娘刚好下楼与我跌撞而来,然后两人一起掉下了楼下的大酒缸中。”
听闻静穆王窘迫之言,尉迟晔微微轻咳,赞道一句“确实挺准”,便飞速扯开话题。
“如此说来,这祝勐,可算是……来历不明?”
静穆王瞬间明白了尉迟晔的意思,“当时看他确有几分本事,就留了意,让他暂住府里,刚好那晚殊月台你说你肯定蔺翔错了卦,我想起他的本事,才与你一说,带他去揭穿蔺翔,他当时算出与蔺翔一样的卦象,我还心中一惊,担心你的计划出了差错,没想到他竟然测出了蔺翔都没测出的什么破命之术,我才留他做了幕僚,给了他安葬费用,让他去好好安葬他的夫人,那日月宁郡主来府想见祝勐时,他就是离开去安葬他夫人了。”
说及此,静穆王突然话音一顿,沉声道:“祝勐若是太后的人,不可能会帮我们揭穿蔺翔,那换言之……祝勐离开去安葬他夫人的这几日确实行踪不明,若是是在这几日太后招安了他,也未可知,而今日,他回来的太巧,巧的刚好为太后解了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