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凌老将军尚未从府衙回来,府里倒是有些空荡而冷清。
宣绫靖寻了个借口支开衾香去膳房取些糕点,一边坐在案前书写着什么,一边与素鸢说了今晚将要离开盛都之事。
刚停笔,宣绫靖将手中宣纸叠好,正与素鸢交代着什么,管家匆匆来报,“静穆王来访。”
宣绫靖微微愣了愣,想不明白静穆王前来是有何意图,只好让管家先将人带到花厅奉茶招待,自己略略整了整仪容,才匆匆赶往前院。
走至花厅门前,便见花厅上座处,静穆王慕亦临优哉游哉地品着香茗,十分惬意的姿态。
而在其下首,尉迟晔亦是在此。
她本想让素鸢在随她离开之前,前去借着向况太医取药,让况太医将那信转交尉迟晔,倒未想尉迟晔竟在此时来了平北郡王府,省了一番周折的功夫。
宣绫靖敛了敛眉眼中的思量之色,才漾着柔和的笑容,走入了花厅,“臣女参见静穆王,家父如今尚未回府,怠慢殿下了,不知殿下此来是有何要事?”
静穆王虚扶她起身,面上满是和煦的笑容,“郡主客气了,要事谈不上,只是刚好路过郡王府,听闻今日太后特许郡主回府住些时间,特来恭喜一番。”
前来恭喜她回府?
宣绫靖眉眼微闪,虽是不信,面上却是感谢地笑道,“劳烦殿下挂心了,太后仁善宽厚,定是见臣女前段时日病痛折磨,才让臣女回家中暂住,也未免家父时时挂心。倒是静穆王前段时日让幕僚送药之恩,臣女还未能亲自登门拜谢,反倒让殿下前来恭喜,实在是失礼。”
静穆王示意她一同入座下首,才又接话道,“郡主客气了。对于郡主离宫之事,本王倒是有些听闻,不知郡主可知?”
“什么听闻?”宣绫靖突然明白了静穆王来的用意,幽眸暗闪,面上却故作好奇的追问。
静穆王笑了笑,放下茶盏,略带几分试探地说笑,“倒也只是宫内胡乱谣传,说是郡主离宫,乃是十五的要求。”
果然!
宣绫靖心下一声暗叹,紧接着却又嗤嗤暗笑,宫内谁敢胡乱谣传太后与摄政王暗下的商量?
想必,是太后故意让人传出风声,正是为了让静穆王与连安王知晓吧……
她的父亲刚刚手握兵权,虽是人数不多,但终归也是一方力量,太后就迫不及待想让连安王与静穆王觉得她与摄政王关系匪浅,意图让静穆王与连安王打消暗中拉拢她父亲的念头不成?
不过就算她隐瞒,明日她与摄政王一同离开盛都之事怕也瞒不过他人耳目,而慕亦弦对此事,好似也没什么需要遮掩的意图。
想及此,宣绫靖不由轻声笑恼道,“倒是宫女们爱嚼舌根,扰了静穆王的清静。其实此事臣女也大抵有些猜测,殿下也知道,前段时间臣女心疾之症发作,危急之时乃是摄政王护送回宫救治,原是因为臣女在外曾经帮助摄政王救了桑莫,故而摄政王算作是帮桑莫大人还恩罢了……休养期间,臣女向桑莫大人讨教阵法之时,偶然提过几次思念家父,想是桑莫大人心存歉疚,才劳烦摄政王有此一举,倒是让殿下见笑了。”
“原来真和十五有关,难怪太后会允了。”静穆王朗笑一声,忽的调侃起来,“少看十五会为什么女子费心,本王这才好奇心作祟,让郡主见笑了。”
宣绫靖不由略带几分羞赧地颔首,刚要再说些什么,花厅外,又有小厮匆匆来报,“连安王来访。”
倒是都来了?
宣绫靖暗自一笑,忙起身相迎,待看清紧随小厮身后的连安王,以及……文越时,她眉眼处的笑容不由暗自微微凝了半息,才又恢复如常,师兄怎么也来了……
“连安王殿下,使臣大人。”微微福了个礼,才请着二人一同入内。
看见花厅内的静穆王与尉迟晔,连安王分明愣了愣,而后,肆意一笑,“原来三哥也在此,巧了!”
静穆王看见来人,起身拱手,与文越互施一礼,才接话道,“七弟与使臣这是?”倒是帮宣绫靖问出了心中疑惑。
宣绫靖忙得招呼众人入座,才又吩咐管家重新沏茶。
“方才偶然与使臣提到郡主,刚巧郡主今日又回了府,使臣说想来拜见郡主一番,感谢昨夜引路之恩。”
宣绫靖忙道,“小事小事,不足挂齿的,何况,最终为使臣引路的也不是臣女,使臣客气了。”
“昨日宴会不是言谢的场合,今日才来谢谢郡主好意,至于昨夜那位为在下引路的大人,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