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绫靖眼睑微缩,心头疑虑忽起忽伏,阿越师兄和慕亦弦……这两个人,暗中究竟各自再动什么心思?
再回收视线,却正好划过正夹在她与阿越师兄中间的连悠月,那一张绯红似霞的小脸,交错着羞赧与窃喜的满足。
不多时,太后与诸位殿下还有杨国公等人终于到了,众人同时起身见礼,太后雍容亲和地让大家不必拘礼后,戏台才正式鸣锣开唱。
整个西苑一下子热闹起来,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到戏台中央,或不是低头交谈几声。
宣绫靖从身前的案几上拿了一块点心慢慢嚼着,似看非看地瞧着戏台上的动静。
连悠月这才终于寻得机会,不怕被旁人注意到,攥了攥手中早就绞得邹巴巴的锦帕,身子微微倾斜向文越几分,嗫嗫道,“公子的伤……好,好了吗?”
连悠月的声音很小,掩在戏曲声与众人交谈声中,只堪堪左右二人听到。
宣绫靖自然大略听了个清楚,但却听不太清阿越师兄的回答。
但瞧着连悠月放松开心的笑容,大抵也知师兄回的是什么。
随后,听到连悠月喜悦地道,“太好了……”宣绫靖便更能肯定师兄的回答定是好了。
又是停顿了片刻,连悠月才又带着几分担心和犹疑道,“公子的脸和头——”
可她还未说完,话就突然断了,紧接着,宣绫靖又听到她道,“哦,好……”
看来,是阿越师兄突然说了什么打断了连悠月的话,可宣绫靖不由有些好奇连悠月方才是想问些什么,难道师兄的脸部与头部也受过很重的伤,才让连悠月不放心地追问吗?
可据她所看,师兄脸上、头上也没看见什么伤痕,若真是有什么疤痕伤了师兄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可真就可惜了。
宣绫靖有些走神地笑了笑,不由想起尚在无蜺山与师父学艺时,师兄曾经的那一句戏言,“阿靖、阿九你们放心,就凭师兄这幅俊朗非凡的容貌,江湖卖艺,也定养得活我们师兄妹几人。”
宣绫靖正走神间,便又听见耳边传来一句低如蚊蝇的声音,只是这时,这嗓音隐约带着颤,似乎羞赧到了极限。
“公子上次匆匆离开,又赠送了我那好看的铃铛,我还未能回赠公子什么呢。”
宣绫靖听清这话,又见着连悠月紧紧握着带着五音铃的那只皓腕的举动,顿时明白了她问出这句话时羞涩的小心思,果不其然,随即便听见连悠月越发羞涩的嗓音,颤颤道,“这,这是……我亲手绣的……荷包,公子……若不嫌弃……能不能……收下?”
就在宣绫靖十分好奇师兄会不会收下时,耳后忽的传来一道声音,“郡主,太后请您过去一见。”
宣绫靖回身一瞧,竟是太后身边的傩娘,微微挑目瞧了瞧前排,她才点了点头,起身随着傩娘向前排走去。
连悠月被宣绫靖这忽然起身的举动吓了一大跳,险些丢掉了手中微微探出的荷包,怕被人瞧见,慌慌张张地缩回了手。
文越唇畔浮现一抹安抚的笑容,瞧了瞧连悠月,却再未提荷包之事,而后借着转向连悠月的视线,微挑的瞧向了正向前走的宣绫靖的背影。
眸光一瞬间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而后又只剩先前的温和浅笑。
而连悠月本就是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才拼命按捺着羞涩说出了口,被这一打岔,顿时泄了气,也不敢再提。
尉迟晔虽一直看着戏台,但却一直敛着心神注意着身旁人的动静,自然也注意到了文越正与连悠月交谈着什么,可连悠月本就与他隔着一人,根本听不清什么,而文越虽然就在他旁边,可隔着一张小小的摆放茶点的桌案,他也没能听清什么。
难道这西殊的使臣和连姑娘认识?连姑娘可是北弥人啊……
尉迟晔也有些奇怪这二人的关系,不由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二人的神色。
但看连姑娘一直垂着头,怯生生的,而文越神色看似温和,但却对谁都是这般,只是礼节性的笑容,这二人也不像十分熟悉的样子啊。
尉迟晔不由有些疑惑地从这二人身上收回视线,而他的视线微微划过正站在太后旁侧,不知在说些什么的宣绫靖,才又回到了戏台上。
被太后唤去的宣绫靖见礼了太后后,便被太后关切地问了问近日的身体状况,看似随意地问了问那几日出行万佛寺身体可还受得住,没再受到什么惊吓之类的,才嘱托几句注意身子后让她离开。
而坐在太后身后的方长月自从她出现,便一直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