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鸢惊地愣了愣,喃喃道,“是这样吗?我还以为和古筝、琵琶一样,是广为流传的琴技呢。”
顿了顿,素鸢眸中不满之色一闪,道,“那臭小子还来问您做什么?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宣绫靖无奈地笑了笑,“这么多年了,每次一提到他,你的情绪总是陡变啊,还记恨小时候他老逗你的事情呢……”
“哪有……是他说个话老是藏着掖着的。”素鸢眸光微微一闪,而后略带愤愤然道。
宣绫靖也不反驳,只是浅浅笑着,道“他只是转告我……静穆王的用意而已……你当时也在花厅,你看我当时根本没有回答他是否答应,他不也知道如何回禀了么?”
素鸢愤愤几声,倒也没再反驳。
快到府门前时,宣绫靖挑开车帘瞧了瞧,已经依稀见了些许夜色,刚要放下车帘,却刚好看见云凌老将军从回府的车马上下来,让车夫将马车驾走后,却并未进府,反而向着别处走去。
宣绫靖不由有些奇怪地蹙了蹙眉,吩咐车夫就地停下了车,又附到素鸢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才走回了府里。
而素鸢,却是身形一转,竟是向着之前云凌老将军消失的方向而去。
宣绫靖回府后,吩咐了一句将晚膳送去书房后,人便钻进了书房里。
倒不是她真要研究从摄政王府带回来的桑莫所绘的阵图,只是觉得心神有些累,想要独自静静。
可独自坐在书案前,她的思绪却翻涌起伏个不停,根本静不下来。
尉迟传来的消息一则一则回响在耳边,而最多的,便是与师兄有关的。
师兄去到那几处,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呢?
师兄传信给守卫在小皇弟身边的阿九师妹又是为了什么呢?
她倒是不担心师兄会告诉小皇弟她已死的消息,毕竟现在的时机如此敏感。
那么,师兄到来东渊,除却为了帮她完成复辟北弥的“遗愿”之外,是不是还有什么目的呢?比如,烛心镯……
可师兄莫名其妙的对烛心镯有所求,又是为了什么呢?
宣绫靖不由自主地揉了揉眉心,突然有些看不透这一世的师兄。
静了静心神,她才将有关文越的事情暂且抛在脑后,将思绪强行拉扯到了如今东渊的局势之上。
杨菁阙与学子的丑事,连安王趁机求娶了杨菁阙,总算将杨国公府的势力彻底绑在了一条船上。
而马上,静穆王的母家,萧国老与萧太妃也要回都。
连安王和静穆王的锋芒之态,已成定局,现在唯一的变数,就是一直按兵不动的太后到底藏着什么招数了……
她一定要将东渊这潭水搅得更乱,让太后无法左右局面,至少也要维持到来年初春……
届时,一切恐怕就不由太后掌控了。
宣绫靖素来沉静清透的水眸,忽的漾出几分深邃寒光,却又如同夜星璀璨,更闪烁着十足的睿智机敏,仅仅伫立在那,却有一股不容直视的绝世气度。
素鸢推门而入时,见到的正是这样一幅峥嵘惊世模样的长公主,不由呆愣顿足门口十数息,才怔怔回过神来,飞速合上了书房的门。
“小姐。”低低唤了声,待宣绫靖回神后,她才又快步附到宣绫靖耳边,低语道,“郡王……他好像是去祭拜谁了……”
宣绫靖眉心微微一蹙,随口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十月二十九。”素鸢答道。
宣绫靖首先想到了阿决的娘,澜夫人,而后又排除掉,今日并不是澜夫人的忌日,随后,又回忆思索了一些其他的人,可她所联想到的人,却并没有一人和十月二十九有关……
顿了顿,宣绫靖才又带着几分思量与疑虑地再次问道,“你确定?”
“我确定呀,今天确实是十月二十九。”素鸢不解地摸了摸头,道。
宣绫靖立时无奈地松了松微蹙地眉头,才又道,“我是问……你确定郡王他是去祭拜了吗?”
“哦哦。”素鸢这才反应过来,而后郑重点了点头,道,“我确定,那里立着一块简陋的无名木碑。”
“也许,是在祭奠以往一起征战的士兵吧。”宣绫靖晃了晃神,有些低沉地默默叹息道。
见状,素鸢一时也随之有些伤怀,想起了当年为了救自己,一路护送自己逃亡的大哥,不由紧闭了薄唇,冰冷的眼中微微泛起几丝红润。
气息低沉良久,宣绫靖才敛了敛眉眼中的伤感,抿了抿唇,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