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了零零星星的几人,站在游廊渠面上,顿觉寒风湿冷透骨。
太后敛了敛眉眼中的不悦威严,才转眸看向身后的萧太妃,勉强着几分和声道,“路途劳顿,又闹了整整一下午,此刻夜也深了,太妃怕是也累了,不妨先回宫歇息吧。”
萧太妃却紧紧皱着眉,慈祥和蔼的面上更似有无限担忧,“这本宫怎么还安得下心休息,本宫还在先去清合殿看看旋儿要不要紧吧。”
宣绫靖这才想起被方长月无辜拉入水中的那温婉大方的女子究竟是谁,应该正是之前在假山群时,傩娘曾提到的那位李世旋,与萧太妃算是有些亲缘关系的人。
见萧太妃如此忧色,太后也不便再劝,点了点头,视线才终于淡淡地落在了宣绫靖的身上,眸色微沉,但神色却莫测难辨,只淡淡威严地命令道,“郡主先留一会儿,让哀家和萧太妃也好弄个清楚,刚刚发生了何事。”
“是。”宣绫靖知道此刻不是解释与争辩的时候,只柔柔应了一声,便一同向着清合殿走去。
两名太医为方长月和李世旋看着诊,二人都已经喂下了一碗驱寒的药汤,又等了一个时辰,寻常也该醒了。
可方长月和李世旋仍旧一动不动躺在软榻上。
太后不放心地让太医又瞧了瞧,一位太医把了把李世旋的脉象,先回禀道,“脉象确实是风寒脉象,许是二位小姐比寻常人体虚些,才还未醒来。”
萧太妃立时缓和了些面上,走上榻前,去瞧了瞧还在昏迷之中的李世旋。
而另一位为方长月诊脉的太医,却轻微“咦”了一声,又搭上脉搏,仔细琢磨了许久。
而不动声色瞧着太医隐约难色的模样,宣绫靖心头的那股不安渐渐放大,越发觉得……方长月会和她再次闹起来,恐怕并不是偶然!
就算方长月自己都以为她们会在游廊上撞见是偶然巧合,宣绫靖也可以肯定,这一次,绝不是巧合!
不仅仅只是因为茴香那一丝得逞的诡笑,还有此刻,明明只是落水受寒,可为方长月诊脉的太医迟迟无法断诊的病情……
而这一切,宣绫靖大抵已经料想到了太后的意图,将她困在宫中,不给丝毫会将暗道消息传出的机会。
而等那太医去向太后请罪回禀时,宣绫靖暗暗叹道了一句,果不其然!
那太医满是为难与迟疑之色,眉头拧成了川字,“回太后,方小姐的昏迷好像并不是因为落水受寒。”
“那是什么原因?”太后敛目,满是阴沉之色。
“这……”那太医期期艾艾地顿了顿,才跪地请罪道,“请太后恕罪,老臣方才仔细辨了辨方小姐的脉象,才发现一丝不对劲,方小姐的脉象确实和虚寒之状极像,所以先前老臣和孔太医才未能发觉。但具体是什么原因,老臣还未看出,也许……会是什么药物所致……”最后,那太医才迟疑地说出了一个推测。
太后面上骤然一惊,紧接着便是震怒,“你是说,有人胆敢在宫中下毒?!”
茴香大慌地扑到方长月榻边,唤了几声毫无反应后,便愤恨地瞪向了宣绫靖,不顾场合地痛斥哭诉道,“就是你害的小姐!你个狠毒的女人!小姐不就是与你起了一点口角,你动手掌掴小姐不过,竟然还偷偷下毒毒害小姐!你太恶毒了!太后,太后,您一定要救救小姐啊,救救小姐!一定不能放过这恶毒的女人!”
太后面色沉冷,盯着狼狈哭诉的茴香,久久不发一语。
而正面色稍霁的萧太妃听闻此话,也迅速从李世旋所躺的榻边刷地站了起来,睨了哭诉悲愤的茴香一眼,不怒自威道,“闭嘴!”茴香哭诉的脸瞬间僵住。
随后,萧太妃迅速指了指正回话的太医,紧张道,“你再来看看旋儿。”
那太医闻言立刻又为李世旋搭了搭脉,紧接着,便是如出一辙地皱眉,告罪!
那本已经诊断出李世旋只是感染风寒的太医惊地如同那位太医一样,仔仔细细地再次把了把脉,神色也渐渐沉了下来,亦是如出一辙地请罪。
素鸢听见太医的禀告声,立时忧色不已看向了宣绫靖,生怕他们会把这中毒之罪硬生生推到长公主身上!
可她入眼所见,长公主神色淡然恬静,双眸沉静润泽,明明是静默站在殿内一侧,竟有一种闲立幽林,沐浴皎皎清辉的怡然与闲雅。
而瞧着长公主这幅沉稳淡静,宠辱不惊的气韵,她本还忐忑的担忧也渐渐平缓了下来。
太后和萧太妃的面色瞬间阴云密布,双目沉水,似有雷霆酝酿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