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安王静穆王眼中,恐怕却和上一世一模一样了。
只要有能够牵制慕亦弦的契机,他们……绝对是宁可信其有的。
宣绫靖脑海中忽然回想起那一晚慕亦弦下意识制住她想要触摸烛心镯的手时的紧张,不由晃了晃神,如果夺嫡之争爆发在他们破阵之前,或许,慕亦弦真的会受制于人吧。
有些好笑自己此刻神思的游离,宣绫靖敛了敛心神,才又看向正满脸忧虑的素鸢,她自然不能告诉素鸢上一世的事情,只能扬了扬手中的阵图,有些狡黠地道,“若真如此,那我们就只能凭这些,和摄政王作场交易了。”
怕素鸢仍是不放心,甚至擅自行动,宣绫靖不由正了正色,慎重道,“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去联系尉迟。”
那一日尉迟来访郡王府时隐约的急促交代之色,总让她有些不安,担心会素鸢擅自行动会让尉迟身陷险境,不由严肃提醒道。
她只以为尉迟被慕亦弦暗中盯梢的紧,怕行踪不便,却怎么也没想到,尉迟的咳疾会在这一个月发作的如此严重,人事不知。若是知晓尉迟晔的病情那般严重,她当初绝不会同意尉迟晔代她前往东渊主持布局。
可她不知,尉迟晔更是有意隐瞒。
素鸢神情有些沮丧地点了点头,宣绫靖这才安了安心,开始研究阵图来。
而就在宣绫靖与素鸢提到尉迟晔的这一日,昏迷了整整三天的尉迟晔终于醒了过来。
尉迟晔勉力地睁开眼睛,瞧了瞧周身所处,恰逢静穆王进来,他立时有些忧心地问道,“咳咳,殿下,我病发之事,咳咳,可有瞒住?”
“北晔兄,你放心,是按往年一样,将你安置在府中最偏僻的幽苑,府里很少有人来此,这苑里伺候的人都是本王的亲信。”看他咳的厉害,静穆王赶紧关上了门,隔绝了屋外的寒气,才回道。
“咳咳,那就好,那就好。”尉迟晔虚弱地感慨了几句,才又躺下,暗暗松了一口气。
往年长公主还未到东渊,就算瞒得不甚严密也无妨,可如今长公主身在东渊,如果知道他的病如此严重,定会派人将他送离这是非之地。
他答应过父亲,更答应过先皇,一定会尽力辅佐长公主!
躺下缓了缓,咳声稍缓,他才又道,“如今连安王和杨国公府联姻在即,好在萧国老也回都了,殿下一定要借着萧国老的机会多与众臣往来,尤其是……盛都周围临郡的那几位守城将领。”
静穆王有些感激又担心地看了看尉迟晔,感慨道,“北晔兄,你先好好养病,这些事,本王知晓。”
尉迟晔实在倦得很,见静穆王明白这些,才放心地又闭眸休息。
静穆王吩咐侍女又加了几盆炭火,叮嘱她们不要再北晔面前提及时局相关的事情后,才又转身离去。
这几日,他奔波在萧府与王府之间,萧国老已经为他引见了不少门生,他也渐渐意气风发了起来。
静穆王担心北晔劳心劳神不利于养病,有意瞒着时局的任何事情,而况太医也不欲他病情加重,对这些事情自然也是闭口不提,故而,宣绫靖被禁足宫中的事情,尉迟晔此时此刻都尚未得知。
飞鸾殿。
太后听闻慕亦弦闯入欣沐轩之后,也没责备什么,只打发了罗成离开,便不闻不问了起来。
等到傩娘从安置方长月的偏殿回来后,她才慵懒地睁了睁眸子,问道,“怎么样了?”
“况太医刚为方小姐诊了脉,也试着调了药,方小姐并无起色,苏醒之相。”傩娘回道,“现下,况太医往星辰殿去了,萧太妃也问着李小姐的情况呢。”
“嗯。”太后敛了敛凤目,慵懒之色渐渐被轻讽寒冽之意彻底替代,嗓音幽沉,如寒冬腊月,“茴香挑拨了长月那么久,晚宴的事情,你都亲自教她了,竟然也能办砸,害得哀家功亏一篑……真是废物!”
傩娘不由顿了顿,不知太后那句废物是骂她还是骂茴香,只得匆匆辩解道,“太后,郡主原本准备的那勾琴,茴香确实毁了,后来郡主那侍女寻来的琴,应该并不是最初的那把。”
太后寒芒一敛,压着怒气道,目中幽沉难明,淡淡盯向傩娘,“若提前将素鸢那奴婢看住,又岂会引来连悠月……”
太后一句,直指晚宴功亏一篑的症结所在。
“是奴婢倏忽了。”傩娘大惊,立刻跪地请罪,“奴婢忘了提醒茴香,才给了郡王转机,请太后责罚!”
太后睨着瞥了瞥跪地请罚的傩娘,沉默顿了半晌,才幽沉不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