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孝顺地道,“女儿离府,不能承欢膝下。但弟弟生来孝顺,定会好好孝敬爹爹与夫人。”
而同是这日傍晚,飞鸿殿内,只剩况晋函再为小皇帝把脉之时,小皇帝终于幽幽转醒了过来。
况晋函面露喜色,正要唤宫女前来伺候,便见那小皇帝居然神情呆滞,痴痴望着他傻笑,况晋函当即一惊,忙得掩住小皇帝的口,飞快地检查了一番。
更是在门外宫女闯进来之前,飞快一针刺入小皇帝穴中,让他再次昏睡了过去。
就在小皇帝昏睡过去的同时,殿门被吱呀打开,一名宫女迟疑地问道,“况大人,是皇上醒了吗?刚刚奴婢好像听见了皇上的声音。”
“尚未醒,可能要等明日了。”况晋函飞速如常的回了一句,这才再次趁着宫女不注意,确保了小皇帝不会提前醒来后,才又神色如常的离开了飞鸿殿。
一离开飞鸿殿,夜色之中有了遮掩,况晋函面色才陡然沉凝下来,快步回到太医院后,神思片刻,便挑了一些药材,直往飞鸾殿而去。
下午时分,太后已经派人来支会过,往后月宁郡主的药浴,换到宫中飞鸾殿了。
思索片刻,况晋函这才决定先去告诉月宁郡主一声。
他能拖延的时间,只有今日一晚,明日若小皇帝还不醒,别的太医也会看出问题。
到了飞鸾殿,宣绫靖与衾香正被安排在偏殿,傩娘引着况晋函到后,便回了正殿伺候。
趁着衾香去准备沐浴的热水,况晋函这才飞速低声近乎只剩嘴型的道,“郡主,皇上他,失智了!”
宣绫靖当即一怔,旋即却忽然抿唇冷冽笑了笑,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皇上失智,静穆王与连安王,也该动起来了!
宣绫靖飞速瞥了一眼殿外,见着无人,才忙得道,“告诉尉迟,他会知道如何办。”
“好。”
随后,宣绫靖又是飞快叮嘱几句,甚至从脖间取出一物交到了况晋函手中。
况晋函应了声,这才将药材一一解说,之后,便寻了个借口同样送药的离宫,前往静穆王府而去。
况晋函走后,衾香伺候着宣绫靖沐浴之时,宣绫靖神思才渐渐沉浸下来,却又有些难言的怔忪。
她白昼告诉桑莫转告的那句,其实本就做了两手准备。
告诉慕亦弦明日,也正是为了等今日况晋函的消息,确定小皇帝的情况。
如果小皇帝无事,她转告慕亦弦的,将会有所保留,可若小皇帝有事,她也许真的会选一个合适的方式,告知一切……
毕竟,东渊乱局在即,必定会有人将慕亦弦牵制在外,明日也许,就是这一世的,她与慕亦弦的,最后一面了。
她的身体,她很清楚。若没有五音铃、核心阵中的消耗,阿决的身体或许还能撑得住,可如今,况晋函的忠告犹在耳边,若是按着计划完成,也许,阿决的身体,定会撑不住吧……
静穆王府。
况晋函正将东渊小皇帝高烧失智的情况全全告知。
尉迟晔听闻,本还有些病气虚弱的面色瞬间沉抑下来,可随即,却又隐隐汹涌起一股遮不住的峥嵘与凌厉,那一双眼,似一无所阻拦的剑光,直抵浓郁天幕。
“时机,果然到来!幸好,我早已暗中联系静穆王,脱离了太后掌控。只待时机,握兵回朝!”
堪堪掩了掩后,尉迟晔才又有些犹豫不安地道,“明日太后知晓小皇帝失智之后,宫内必定腥风血雨,不知会否祸及况兄你……”
“不会。”况晋函果然地接了一句,“小皇帝数日高烧不临朝,朝中已经猜忌不断,若发现小皇帝失智,必定瞬间乱局,太后要安抚朝臣,遮掩实情,必定需要我的助力。我会为太后献策,假意欺瞒朝臣,拖延时机。”
尉迟晔斟酌片刻,才笑了笑,道,“也好!如今小皇帝病得突然,静穆王虽然准备妥当,但连安王的力量尚未回朝,确实需要拖住时机,让各方力量聚集,以最强的方式,掀开东渊的政乱,这才符合长公主的布局!”
“同时,也好暗中将北弥旧臣撤离!这几日,我会联系九伶楼分批护送云凌老将军以及连大人一府等人回北弥。”
尉迟晔正思量的说着,况晋函突然从袖中取出一物,递到他面前,“这是郡主让我转交给你的。”
尉迟晔视线瞬间凝在况晋函手心,这是……虎符阴鉴!
面色惊疑不定地接过,尉迟晔才沉沉道,“郡主可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