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仍旧没有开口,仍旧视线冷寂寒冽地盯着幽幽的地河水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宣绫靖也没有多加探究,此刻闻人越的情况实在是不乐观,她怕还没找到师父,师兄先耗尽生机了!
占卜之事她虽是不懂,可窥探天机终究是逆天而行,蔺翔被反噬而死的下场就在她眼前,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师兄也因过损生机而遭反噬。
休息了整整一个时辰,闻人越的面色微微恢复了些许,头发仍是苍白,但却比之刚刚收卦之时的满头死败要好上了一些。
“这边。”闻人越轻咳地在有一处地河分支指引着方向。
接下来的几处分支,闻人越每每再占卜一次,他们就要休息上一段时间,等到闻人越精气稍稍恢复,才继续前行。
可虽然每次都有歇息等他恢复,但过耗的终究不是一丁点休息时间就能弥补的,等到又一处分岔之时,闻人越刚一落完卦,整个人忽然一震,噗的吐出一口血来!
宣绫靖满心惊忧地将人扶住,却见一路一直沉默不语的慕亦弦忽然上前,单手抵在闻人越的后背之上。
“你——”宣绫靖惊诧地瞧了一眼慕亦弦。
此地光线幽暗,宣绫靖只能堪堪看清那沉如子夜的黑瞳,眼眸之下,是一片深沉难明的阴影之色。
她没想到,慕亦弦竟会出手相助阿越师兄。
阿越师兄的情况如今极度不好,有慕亦弦为何渡过内息疗伤,自是好上一些。
慕亦弦在为阿越师兄疗伤,宣绫靖便也暂退一旁,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来。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一路多天走来,她感觉这地河的寒气似乎越来越重了起来,可她试探地碰过河水,水温却并无什么差别。
实在是有些诡异。
可四下打量,她又不曾发现什么问题。
宣绫靖微不可查地拧了拧眉,只能暗暗紧了心神。
等到慕亦弦为闻人越疗伤完毕,闻人越的面色果然好了不少,只是眉宇间却能轻而易举地瞧出憔悴虚弱之色。
宣绫靖不由沉声道,“接下去的路,不能再依靠师兄的占卜了!”
慕亦弦虽是冷寂无声,但明显也是同意宣绫靖的提议。
闻人越安抚地挑了挑眉梢,才道,“接下去,不需卜卦了。”
宣绫靖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才意识地闻人越的意思,惊喜道,“师兄你是说,师父的位置确定了?”
“不错。”闻人越轻咳了声,才指着眼前的四五道分支其中的一条道,声音莫名的沉,“沿着这条分支,应该就能找到师父了!”
宣绫靖自是明白他话中沉重的含义。
风引穹拜访无蜺山后,师父消失了踪迹,风引穹也消失了踪迹。
那么,师父在此,风引穹必然也在此!
虽然当初青雨从阮寂从与桑莫的对话里听到了风引穹失去联系的消息,但风引穹既然在暗中布置这么大的局,又孤身前去无蜺山拜访师父,绝不可能没有后招!
所以,当初得知桑莫在南乔天牢外布置阵法时,宣绫靖才没有揭穿,反而是将计就计,故意放阮寂从离开,从而找到风引穹的踪迹!
慕亦弦听道闻人越此话,面色越发沉冽下去,浑身的寒意越来越重,慑人心神。
沿着闻人越指示的这条分支走了大抵五个时辰后,他们终于走到了尽头!
这支分支在这尽头处变成了一方小小的湖泊,不大不小,但湖泊中央,却有一块巨石高出水面。
而在那块巨石之上,却诡异地放着一口冰棺,而这冰棺,却并不透明,反而透着诡异的红色,像是被血液生生染成,仅仅只是看着,便让人满心压抑。
大红的冰棺上冒着丝丝寒气,只将这处湖泊的表面都微微冻出一层细小的冰凌,但因着地河之水不停的流入此地,又绕过湖泊汇入地河主流之内,此地的湖泊表面并未被寒气冻住。
宣绫靖大抵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沉默。
慕亦弦却已然大步掠到了那巨石之上,目光沉沉地盯着眼下的冰棺,他面庞低垂,宣绫靖根本辨不出他面色的神色。
可那浑身由骨子里蹦出的寒气,却比之那冰棺都不遑多让,甚至险些让这湖泊上的冰凌更多上一层!
宣绫靖视线定定地看着湖泊中央的冰棺,依稀能够辨别那冰棺内的人穿着一身大红的衣衫。
甚至恍惚间,她似乎看见一名身着大红衣衫的女子在这幽暗的洞穴间翩跹起舞,张扬而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