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直到一年后,澜夫人偶然发现有人在她身后跟着,才又见到了那孩子,后来才发现这孩子自从当初被她送出蔺府后,就一直徘徊在蔺府周围,只要她出府,那孩子就会在暗中偷偷跟着保护,虽然那时他一个孩子的力量谈不上什么保护,可那份默默坚持了一年的心,还是让澜夫人心软了。
所以,澜夫人将那孩子又带回了府里,顶着蔺府里的其他压力,认那孩子做了弟弟。
后来,便是云凌与澜夫人相识之后了,那孩子有一次为了救澜夫人,硬生生挡在澜夫人身前,以身相护,好在被云凌击歪了贼人的剑势,才只让左腕被剑擦伤了一道,否则怕是早已殒命。
云凌老将军方才喃喃的伤痕,便正是那次的伤痕。
听云凌老将军说完,宣绫靖不禁感慨了句,“当真知恩图报,竟默默暗中跟了一年,还以身相护。”
可慕亦弦却忽然剑眉微凛,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瞳眸霎那幽幽难测,嗓音更是意味莫名地问道,“那人有说他到底是感激什么?”
慕亦弦的问题,让宣绫靖不禁愣住。
因为他这个问题,实在让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感激什么?
带他进府里,在寒冬腊月里给了他衣物,又给了他足以支撑活下去的盘缠,难道不是感激这一份恩情?
难道,这其中的不同细节还有什么不同的含义吗?
宣绫靖不禁拧了拧眉,忽的感觉心头拂过一丝什么,却没来得及抓住。
云凌亦是有些奇怪地瞧了慕亦弦一眼,可慕亦弦神色沉冷寂然,一片认真正色。
如此神情,让云凌不禁沉了沉思绪,细细回忆了一番,才略有迟疑地道,“好像听阿澜说起过,阿澜也曾问他为何要暗暗保护她,如果她不曾发现,他难不成要暗中跟着一辈子……”
云凌回忆的期间,宣绫靖极力回想着方才心头那一瞬划过的思绪,隐隐已经要抓到了,不禁追问了句,“那人是如何回答的?”
云凌顿了顿,才又道,“好像不是因为那些衣物和盘缠……好像说的是,因为那一碗汤面……”
而云凌此话一落下,宣绫靖心中漂浮的那一缕思绪终于被她紧紧攥在了手中,她终于明白了慕亦弦为何如此突兀的一问!
她黛眉一凝,隐藏其中的四季风华霎那明艳泛波,睿智的光泽流转其内,只叫人难移开视线。
她转头看向了慕亦弦,对视这慕亦弦那双幽潋深邃的黑瞳,深晦地道,“阮寂从如今年岁几何?”
“应该是二十七、八,不逾三十。”慕亦弦沉冽回道一句,本就深邃的双眸更是染上了一层幽色。
宣绫靖却是又转头看向云凌,问道,“澜夫人的弟弟,到如今,应该有多少岁了?”
“差不多也是二十七、八。”云凌思索地回了一句,低沉苍老的面庞里依稀夹杂了几分不解之色,视线徘徊在神情陡然变得深晦莫测的他们二人间。
听闻云凌的回答,宣绫靖眉眼不禁更是凝了几分。
因为云凌老将军所讲的这个故事,和慕亦弦当初随口一提的那个故事,太过类同,难怪从听云凌老将军提及,她心中就有一股奇怪的熟悉感。
阿弦曾说过,“阮寂从曾提过,他年幼之时,曾在竟乎绝望的寒冷里感觉到一丝温暖,那人施以他的那一碗夜宵,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滋味,而他一直在寻找当年的救命恩人。”
同样是那一饭之恩,同样是寒冷里的温暖,年龄又如此契合……
这般巧合,怎能不让她有所猜测!
“阮寂从,难道就是澜夫人的那个弟弟?!”宣绫靖迟疑地将心中的猜测道出。
慕亦弦尚无任何反应,云凌却是猛地一抬头,苍老低颓的面庞上陡然涌起了许多难以看清的神情。
“长公主,您说的阮寂从,可是那数月前传开的消息中,太后派在东帝,为太后探查东帝软肋的间谍?”
宣绫靖点了点头,如今外界传开的有关阮寂从的事情,确实如此,并未提及阮寂从是风引穹的手下。
阮寂从十多年前就混入了黑铁卫中,还深得慕亦弦的重用,可他却是太后派去的人,为的就是探查慕亦弦的软肋。
而实际上,在东渊之前的大乱之中,阮寂从也确实为太后传了不少消息,才让太后决意制住云夕决,用以要挟慕亦弦。
宣绫靖的肯定,让云凌整个人陡然呆愣了片刻,仿若在思量什么。
可片刻之后,好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