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想,也许,精通易容应该是阮寂从,或者应该称呼他殷杬。”
“毕竟,澜夫人的弟弟在十六七年前阿决出生,澜夫人去世后就消失不见了,他既然能以阮寂从的身份混入东渊,不仅和太后、风引穹扯上关系,还混入了黑铁卫中,身掌要职,又同时以殷杬的身份收李轻歌为徒,伪装十几年,若不是自己精通易容,还着实有些麻烦。”
“也许,就连风引穹和太后,都不知他殷杬的这个身份。”宣绫靖忽的皱了皱眉,有些沉地道。
当初,阮寂从刚刚失踪时,听慕亦弦提及阮寂从感念何人的一饭之恩,他们还曾猜测那人会不会是风引穹,做了最坏的打算。
可如今,阮寂从感念之人竟是澜夫人,自幼就能默默无声守在暗处一年之久,后又以身相护,宣绫靖并不认为这样的人,会全心全意再认别人为主,为别人卖命。
“阮寂从既然是澜夫人的那个弟弟,那他当初跟在风引穹身边,不会是单纯效忠风引穹,应该还有他自己的目的……会是什么呢?”
宣绫靖一边思量着,一边不由地问了出来。
慕亦弦幽瞳深邃,寒冽之色满漾其中,“无念老先生曾说过,成功离开凝洄族的人只有四皇姐生母、无念老先生和风引穹三人,阮寂从必定和凝洄族无关。”
宣绫靖沉思地赞同颔首,“风引穹是为了解救族人才拼命想要破除封寂大阵,可阮寂从和凝洄族的事情无关的话,那他的目的和风引穹所做的事情重叠一番,就只剩下破坏封寂大阵了……师父说过,封寂大阵历经千年,早已与天下运道息息相关,一旦破除,气运不佑,天道不容,天下必将大乱,哀鸿遍生。”
“他就是单纯地想要天下大乱?!”
宣绫靖眉目霎那一凝,沉凝之色瞬间溢满了眉眼,依稀间,还有不容冒犯的威仪闪烁其中,仿若无声在说,绝不允许阮寂从如此做!
慕亦弦眉峰间亦是凝满了寒意,寂然如夜的瞳眸里,幽敛至深,藏尽了无数杀伐冷厉。
“可他收集南乔与东渊的传位诏书,又是为了什么呢?”宣绫靖忽的想起最近几日的事情来。
阿九从南乔传来的消息是,有人借聂成祈之名,从南乔太上皇手中骗取了传位诏书。
而东渊,在殷杬的提及施压之下,连安王才不久派人前来将先帝遗诏也取走了。
传位诏书,和他的目的有什么关系呢?
或者更直接些,传位诏书和天下大乱又有什么关联呢?
“难不成,阮寂从想通过传位诏书,在各国分别扶持傀儡皇帝,然后再掀动各国战乱?”
宣绫靖一边说着,一边却是摇了摇头。
北弥有她,东渊有阿弦,西殊有阿越师兄,南乔有聂君厝与阿九,想要在各国都扶持处傀儡皇帝,不论是哪一国,都绝非轻而易举,数日之功。
也许他穷极一世,都无法成功。
“阮寂从是个聪明人。”宣绫靖摇头思量的同时,慕亦弦沉冷说道了一句。
他说此话时,幽瞳如寒夜,寂寂间满是寒凉,藏于眼底的杀意锁定在虚空之中,直叫着渐渐降临的暮色间都多了几分肃杀冷意。
不错,阮寂从是个聪明人,而聪明人不会选择没有足够把握的道路。
宣绫靖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可实在不解阮寂从究竟想要做些什么,或者说,如今还有什么捷径,可以致使天下大乱。
思量片刻,宣绫靖脑海里也只有她师父曾经提过的封寂大阵。
不由地,宣绫靖眉头拧得紧紧的,只觉心头一片凝重,若是不弄清楚阮寂从究竟想做什么,让他奸计得逞了,师父岂不是白白牺牲了!
想到师父,宣绫靖紧蹙的眉眼里霎那浮现一丝伤感与怀念,像是一滴墨滴进了水杯中,将那一丝黯淡无声无息蔓延开去,直到笼罩住了所有的心神。
却忽然,在这全然黯淡伤感之中,传入了一点温凉。
这一股温凉,自眉心处而来,指腹细细研磨轻压,轻柔又温软,似谁在轻抚心头珍宝,仅仅是力道的拿捏,就费尽了心思。
宣绫靖怔然抬眸,便瞧见了那一对幽潋醉人的双瞳,深邃孤寂,天下万物都看不入眼里,却独独倒映着她的身影。
潋滟流转的幽幽寂色,藏尽心绪,却让宣绫靖一眼看透,仿佛在无声述说,她的一颦一蹙,皆在他眼中,皆在他心头。
宣绫靖不由地握住那轻抚在她眉间的手,唇畔轻勾,眉眼间顾盼生花。
她握着慕亦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