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人马,怕是三日根本赶不及,只能带了些死士,取捷径小道。
可哪知,他刚出宫门,连悠月却神情惶惑不安地追了出来,一只手茫然而惊惶地按着自己的心口,眉眼轻颤难宁。
她没有追问闻人越要赶去何处,却满眸央求与慌乱地拽住他的衣袖,只求一同前往。
闻人越却顾及前些日子况晋函所说的连悠月气血虚弱,蹙了蹙眉,正要婉拒,却在一直怯怯懦懦的连悠月脸上,少有地看见了一抹坚定之色。
她说,“若殿下不带悠月同行,悠月便会和上次一样,自行前寻。”
闻人越一瞬顿住,这一刻,那娇俏可爱的小脸,似乎洋溢着一种难言的风采,眉眼弯弯,如星如幕,在天真纯粹间,多了几分醉人的灵韵,恍惚间,闻人越忽的想起当初东渊连悠月演奏勾琴之时那惊艳四座的神采。
没有怯懦,没有慎微,自信而灵动,似落入凡尘,懵懂不知世事的仙子。
沉默片刻,就在连悠月那清澈坚毅的眉眼间隐约又要浮现几分惴惴不安时,闻人越终是微微点了点头,一把将连悠月带上了马,疾驰而去。
闻人越趁夜便起了程,但慕亦弦与宣绫靖却并未着急。
殷杬所限定的时日是三日,可按照暗鹰所言,他们若要赶过去,两日便足矣,不知这多出的一日,是在等什么?是殷杬的安排尚未妥当?
虽是多有猜测,但宣绫靖与慕亦弦却并未提前赶去,毕竟聂成祈正在他们手中。
虽然殷杬所传来的信中丝毫没有提及聂成祈,但他既然放连安王的暗鹰回来,必是已经确信他们已经得知了聂成祈正在他手中的消息。
再加之之前云凌前来东渊的消息并未有意遮掩,殷杬也许早已料到身份败露之事,既然身份败露,聂成祈在他手中已是不言而喻的事情。
此番信中只字未提,可威胁的意味,却是不言而喻,若他们擅自提前,聂成祈的安危可就难说了。
在等各方赶到的这三日里,殷杬此处倒也不算特别安宁,因为,连安王与聂成祈竟是险些在他眼皮子底下逃了!
连安王一直对殷杬心有防备,早就在身上藏了一些药物,趁着这一晚守卫疏忽之时,他们迷晕了看守,借着夜色逃了。
甚至已经逃到了葫芦口外,只可惜,他们逃跑的消息很快便被发现了。
连安王本就身上有伤,而聂成祈更是虚弱不济,自是没有逃脱殷杬的追捕,又被带了回去。
连安王与聂成祈再次见到殷杬时,殷杬面色阴沉的可怖,一对阴诡的眸子里满是森寒的杀意。
可连安王却有恃无恐地邪肆勾着唇,“怎么,阁下是要多谢本王为你亲测了一番你们的守卫严密程度吗?”
殷杬阴测测地哼了一声,当即派人将他们二人统统搜了一遍。
把玩着从连安王身上搜出来的剩余药物,殷杬才讽刺地嗤笑了一声,阴冷至极地道,“别急着找死,该你们死的时候,阎王自会来收你们。”
连安王没有再和殷杬多辩,直到殷杬离开,连安王才瞳眸一眯,沉着几分冷厉与深意,盯着山洞外的寂寂夜幕,唇角微不可查地勾起一点点讽意。
翌日,正是殷杬信中所言的第三日。
宣绫靖与慕亦弦在暗鹰的带路之下,已然靠近了葫芦口那处。
半路,便有殷杬派来的手下监督他们是否当真只有二人。
宣绫靖与慕亦弦并未多言什么,吩咐了暗鹰止步,他们二人随那手下继续往前走去。
等快要临近葫芦口时,慕亦弦眉宇间微不可查地顿了顿,孤寂幽冷的视线虽是睨着眼前殷杬的手下,可余光,却明显是瞧着道路两旁,杂草丛中的一块石头。
那手下虽然毫无所觉,宣绫靖却是注意到了。
那杂草看似没有规则,可在那石头周围的三束杂草草叶被明显被人当中撕成了两瓣,垂落在那石头周围。
宣绫靖知晓,这也是慕亦弦偶尔会用的比较隐蔽的传讯方式。
药粉,三月荧。首次涂抹,无色无味,可若是再次沾到,便会一瞬显形又隐没。
果然,紧接着,慕亦弦便状似无意的掌中气劲一鼓,殷杬那手下丝毫未察觉,便有些许三月荧的粉末随着那掌风稳稳当当的落在了那块石头上。
而后,那石头上,一闪而现一排小字。
无关真假,别有用途,小心设伏。
将那一排小字看在眼里,宣绫靖姣好的眉眼微不可查地蹙了蹙,与慕亦弦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