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去驱赶房里的老鼠……气候暖和起来,就连躲在洞里的老鼠也不安分了,深夜出来觅食的时候,有时调皮的尾巴一扫,就扫中我的脚心,惹我大半夜惊醒,再睡不着,便只能睁眼看枕边人极为安稳的睡相。
许是病糊涂了,荣靖病好了以后,天渐渐的暖和,我手上的脓疮也有所缓解,但他还是喜欢抓着我的手睡去,挣也挣不脱。
然而他每日要受刑罚,我不好去扰他的睡眠,也就未曾深思,任由他去。
但也因此,所以我将他的眉目都记得深刻。
夜太漫长,也太过无聊,看着他,就喜欢描他轮廓,他呼吸时鼻翼轻微的扫动,上面的绒毛随之起伏,鼻沟处有一个细小的伤口,许是无意中伤到的,连他自己也没发觉……
透过窗扇透射的清冷光辉,我却将之看得一清二楚。
他脸上的每一寸地方,我熟悉得不能,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
又有一只老鼠窜了出来。
说来奇怪,牢房里只有一个老鼠洞,只因不知道它通往何方,所以我懒得去堵,况且每日里驱赶老鼠,已经成了我消遣的方式,我便更不想去堵了。
荣靖端坐在那里,见我自得其乐,偶尔展颜一笑。
倏然,他喊住了我:“别动!”
我心下感到怪异,但也听话,就弯着腰不动,等着他上前,三下五除二,动作迅速利落的揪起那只老鼠。
老鼠还在张扬舞爪的挥舞着它的爪子,我最是讨厌它的尾巴,每夜里来骚扰得我不得安宁,于是禁不住一个弹指过去……
呀……
这叫声是我的,因为我还未碰到老鼠的尾巴,荣靖已将老鼠提了起来,另一手一个弹指落在了我的脑门上。
“别调皮。”他道,随后目光扫视一周,见得无人,放下心来,打我头上取下用来挽发的一根粗劣簪子,直接就剖开了老鼠的肚子。
我被骇得一愣一愣的。
荣靖笑道:“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