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鼻五官鲜血淋漓,已失了气息。
于是帝王仰天嘶喊,却再唤不回怀中人儿。
事随时移,哪怕曾经轰动一时的故事,在人们口耳相传间,原本的味道也早已淡去。
宋宁儿推门进来,捧了一碗汤药进来,替我掖了盖在身上的毯子,温婉浅笑:“姑娘还是别看书了,仔细眼睛。”
然后拍打着一旁瞌睡的宋甜儿的脑袋,笑骂道:“你就知道偷懒,主子让你来伺候姑娘,还是姑娘伺候的你啊?”
“姑娘……”宋甜儿嘟着嘴儿,跺跺脚,过来替我把书给收了过去,撒娇道,“你看宁儿,她又欺负我。”
我勉力动着手肘,微微偏过头去,侧着身子,也跟着笑:“我还没看完,你别闹,书还我。”
宋甜儿翻了两下书,说:“姑娘怎么看这戏文这样认真,都看了快一年时间了,还是看不够。”
她这一说,我才猛然记起,自己已经醒来近一年了。
待要开口,宋宁儿宋甜儿两人忽地收了笑,毕恭毕敬地朝门外施了一礼:“主子。”
来人挥了挥手,她二人便迅速退了下去,顺便细心将门给关上了。
“药还是温的,刚好。”谢梅捧着药碗,撩袍坐下,确认药凉了下去,方舀了勺递到我的唇边。
我蹙眉不语,但还是歪了头,努着鼻子,道:“怪苦的,不想吃。”
遭此劫难,再度转醒,我原是爱极了苦涩味儿的人,现在却是半点儿的苦都吃不得,真是越活越回去。
是以每日里吃药,谢梅都要亲来目睹我喝下去了,才肯放心离开。
他坚持,苦劝我:“好容易捡一条性命回来,阿洛,就算是为师兄,多少喝一口,好不好?”
当日从楼上坠下,伤得太厉害了,哪怕时至今日,我的四肢也尚未痊愈,不能做出太大的动作。
想要动动手,从谢梅手里接过碗来,自己把那频频令人欲呕的汤药给喝下去,对我来说,也难如登天。
见我动容了,谢梅展颜一笑,把我的手给按下,一勺又一勺,耐心给我喂了下去:“好容易捡回一条性命,你不爱惜,可也不能再糟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