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靖复问:“谁给你说的,朕要你过去?”
“那人……奴才不认得。”
这样一说,若是荣靖肯信我,那便也知道,这不过是一个被人设好了的局,只等着我去跳。
若是他不肯相信我……
那我无论怎样解释,其实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
林染衣从旁阴阳怪气地说着:“说不出究竟是谁,那人或有或无,可不是仅凭你的一张嘴吗?”
“林婕妤!”
荣靖忽地喊了她一声,吓得她一跳,脸色微变,立时软下声来。
“圣上……臣妾只是……只是不愿让此等作风不良之人继续留在圣上身边,免得为人诟病,是以……”
荣靖却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反道:“李蒙是你表亲,朕的近臣,朕没有不相信他的道理,所以方才朕在来此审问之前,便已问过了他,他说……”
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荣靖眼半眯着,长睫掩住了他眸中情绪。
“敢问圣上,他说了什么?”林染衣比我还要紧张,绞着手里的巾帕,几乎快要扯碎。
荣靖轻轻一笑,但话中却听不出分毫的欣喜:“他说,这封信批是路上拾捡得到的,身为典仪,自然不能眼见着宫里出现此等腌臜之事,于是前往探查,不想路上遇到了朕身边的宫人迷了路,正想送人回去,便遇到了林婕妤与白太医。”
“可他明明说过自己是去赴约的。”林染衣不甘心。
“既然是去探查,自然是跟着信批内的约定寻去,林婕妤应当知道,李卿不会说话,容易叫人误会,若是林婕妤不信,大可再找李卿前来质问一番。”
李蒙定然会护着我。
从我们被抓后,他同我所说的话,就可知道,他定会将所有扛下。
那封信批并未署名,只指明了是交给李蒙,我其实很好脱罪,只是全凭荣靖判定。
若是李蒙一口咬定与我无关,那么,林染衣前面所说的一切,便都立不住脚。
林染衣怎肯再让李蒙前来呢?
于是说道:“臣妾自然相信圣上明察秋毫。”
“既如此,那便让李卿继续将写出此信批的人查出,天色已不早了,你们且先退下罢。”
林染衣纵使不不情不愿,但到底没有办法,只能咬牙愤恨离去。
福如海等人一早也使了眼色,悄悄地掩门而去。
我尚跪在底下。
荣靖没有让我起身的意思,原样地坐在上头,视线灼灼盯住了我:“你和李蒙都说了些什么?”
什么?
猛地抬起头来,便撞进了他阴郁的眼中。
他问:“为何他看到这样一封信,便会出来找你,你就不想给我一个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