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有人搬了一个小炉子和药壶等等诸多东西进来,被他吩咐着摆在了屋檐下,将火给升了起来。
所幸烟雾竟没有,用的柴火是被人处理过了的,专用作熬药之用。
所以并不影响什么。
白子墨亲自守在药炉边上,一面便宜从大开的房门中见到我的行动,防止我脱身离开。
虽然深知我如今气力尽失,必然逃不了太远,可白子墨却还是小心翼翼。
“微臣不是圣上,总是心疼姑娘不爽快,所以肯放心给姑娘自由。”他语中极尽嘲讽,但面上却瞧不出什么来,“姑娘现对微臣还不算是信任,微臣不能完全地放任姑娘不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理由总是这么多,不过也就是为了让自己在午夜梦回之时,好给自己一个心安理得的借口。
那药里还是有着极其浓重的血腥味儿。
但我这次没有拒绝,用了白子墨的寒香膏,将自己的嗅觉暂时封闭住了。
见我配合起来,白子墨自然放心起来,也就放心将药交给了我。
一举将他递过来的药都饮尽。
里面还残留着一些,却因为我双手乏力而洒了,更是直接任由药碗摔落在地上。
然后便倒头歇了下去,扯过被子盖住了头,却暗中将口中尚未吞下去的药汁儿给吐了出来。
“我累了,想要睡了。”
我说着,闭上眼睛,也不再去想白子墨的反应。
药里面虽然腥气儿浓重,却怎么也掩饰不了,他在其中加入的迷药。
白子墨必定是有事瞒着我,今夜他要动作,不方便带上我。
只是却也不放心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或是让别人看守着我。
这样都容易发生变故。
而他是个谨慎之人,不会冒任何的风险,让状况之外的事情发生。
所以将我迷晕了过去之后,再自去行动,必会是他最好的选择。
我佯装睡了过去。
期间白子墨来扯过我的被子,我习惯性地与他抢了回来,嘴里咕囔几句。
报复性地翻了个身,一拳打在了他脸上。
听见他“嘶”地抽了口冷气。
少顷后,但听他笑几声,也就松开了手,手指却状似无意地滑过我的耳侧。
替我将头发理了理。
强按捺下了恶寒的感觉,我吧唧着嘴,就势将脑袋埋在了枕头上。
以免应对着他的目光,我总害怕瞒不过他的眼睛,叫他看了出来。
但白子墨却没有多加停留,反而走得远了些,听见他的脚步声与净手时的水声。
我原以为这会是我脱身的一个绝佳机会。
只是没料想,在白子墨收拾好了一切之后,竟又凑近了床榻。
一把揭开了棉被,两指点在我身上几处穴位上后,我便再动弹不得。
我心里突然着急起来,生怕他会乘人之危。
然而他在此时还算是个君子。
白子墨将棉被裹着我,而后用了一根带子,将我与棉被捆束起来。
再一举背在了他的背上。
何以我会知道得这样清楚?
原先他在鼓捣我与棉被之时,我虽然不知他要作甚么,甚至起了戒备心要警惕他做出不规矩的事情来。
但却骤然发觉身体一轻,微微睁开了眼,恰巧从屋子里摆放的一个缠枝牡丹纹的铜镜里头,窥得一个景象。
我被藏匿在了棉被里头,只露出半个头来,就连能看到铜镜,还许是因为白子墨怕我被憋死,所以才给余出半个脑袋的空间让我呼吸。
我与棉被一道儿地被他捆在了背上。
像是一个巨婴。
尤其是在白子墨身躯原先就比之正常男子来得要瘦弱时,这副景象,平白无故地,就觉得很是滑稽。
若非是深知现如今的情境,以及身上不能动弹,我当真是会笑出声来的。
然而白子墨不觉得有任何的不妥。
背着我便出了门去。
而且没有走寻常路,干的是飞檐走壁的营生。
也亏得他功夫好,带上我这么一个累赘,在屋顶上又飞又跳的,竟然连气儿都不带喘的。
很快,他就落在了一个窗扇下。
然后翻窗而入。
惊动了屋子里的人。
但那人也只是吓了一跳,听声音也是没有睡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