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疑虑,便说道,“不管怎么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姑娘好歹是为自己着想,也就穿这么一回就罢了。”
说话间,那些宫人手脚快,已经将所有都准备妥当了。
如今也确实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颔首,任由她们替我将那些翟衣绶带一层又一层地给我穿戴好,又梳了极是繁复的发髻。
原先左肩就还有伤,如今再穿上戴上这么重的东西,我几欲站不起来。
脸色瞬间变得更臭了些。
尤其是在出了殿门后,见到轿撵里悠闲自在等候着的人。
身上亦是换好了一身吉服,连头上的冠冕都重新束过,一丝不苟。
“皇后让朕好等。”他坐着不动,只静待我走过去。
宋甜儿又在我耳边叮嘱着。
我没奈何,只能够强撑着步了过去。
洛园我原先来过两趟。
一次是眼盲之时,一次是已复明之后。
是以对待洛园还算是了解,也还记得之前来过的地方。
所以知道今日作画的地方,就是在此前荣靖带我去的那个亭子。
我怔一怔后,很快收敛好自己的情绪,默默然跟着上了前去。
不过到底作画为难不仅是画师,还有入画之人。
原本来的时候还是天光大亮,哪知,等到画师将最后一笔描摹完毕,竟已经掌起了灯。
身上衣裳与头饰过于沉重,又静坐了好几个时辰,在身侧的人站起身来的时候,我尚且没有办法如他一般就这样轻易起身。
只得使了眼色让宋甜儿过来扶着我。
还未缓过来,那副画已经被他收起来。
然后转过身来瞧我,眼中神色竟带着些许的得意:“想来皇后也已经累极了,你便扶着皇后回未央宫去罢,朕还有要事,不能相陪。”
他指的是宋甜儿。
宋甜儿也答是,毕恭毕敬的模样。
待得人走得差不多了之后,宋甜儿赶忙地给我将头上的钗钗环环给摘了下来。
一面笑说:“姑娘一定累得很了,我这就叫人过来与我一同搀着姑娘回去。”
头上轻松了,自然也就觉得舒服了些。
我点点头,任由他们动作。
最后也不知是怎样回到的未央宫。
心中只记挂着今夜的事情,便让宋甜儿帮着我,赶紧地将身上的累赘全数摘下来。
“我有些累了,想要早点儿休息,你们也快些回去罢。”我坐下,对着满殿的人吩咐着。
宋甜儿让人将殿中的花样给换了,说:“你看这花儿都蔫了,怎么好再放在这里?”
转而走到我的身边,要扶我躺下。
“姑娘既然累了,那便快些休息罢,有甜儿在这里陪着呢。”
她说得很是稀疏平常。
若是换作从前,我也很是乐意让她陪着的。
但一想到今日曲五脸上的欲言又止,以及这些时日以来,宋甜儿的种种异常表现。
我便罢了罢手,朝她说道:“无妨,我累得很,可你也一定很累,如何再好麻烦你?”
“姑娘可是又嫌弃甜儿了?”霎时间,小姑娘的眼睛瞬间红了下来,“照顾姑娘本是甜儿的本分,何谈的累与不累?”
“只怕是姑娘弃嫌了甜儿,所以才要赶甜儿走罢?”
很是肯定的语气,带着一丝连我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我对她这样的想法,时常感到头疼。
但却又无法更正她的思想,只得带着妥协的口气同她解释:“我并不是嫌弃你,只是怕你累着了罢了。”
“甜儿不怕累的。”
似乎又怕我拒绝,只见她忙得说道:“姑娘,甜儿只想照顾好姑娘,不管有多累多苦,可甜儿唯一害怕的,却是姑娘将我给抛下……”
眼泪已经失控般地滚落了下来。
我替她抹去了,说:“我又怎会抛下你?只是心疼你,所以才不要你这样辛苦。”
又说了好多话,几乎将我这辈子所学的一切,都用在了哄她的事儿上。
好容易才劝说了她下去休息,却已经月上中天。
我心知再等不及。
若是再晚些,恐怕就要天亮了。
便躲过了眼线,小心翼翼地往勤光殿的方向而去。
那个通道,就在勤光殿的东南方向。
曲五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