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最大的努力,才能忍受在我的睥睨之下说话。
几步走到我的跟前,与我平视并不干休,坐到了我才刚坐着的地方。
只见她拍了拍椅子上铺设着的软毯,嘴角一抿,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得她说:“我就知道,你的这副模样,迟早会将人给迷惑了的。”
“做一个替身罢了,你真以为自己就是先皇后吗?”林染衣似乎已经忘了自己前来的目的,兀自说道,“活人争不过死人的……迟早有一天,圣上会知道你永远都比不上先皇后,这样你的地位就没了。”
宋甜儿哂笑:“这倒是不劳你操心,只是坐着别人的椅子,你拿自己当了主人吗?”
“你……”
林染衣气结,昔日落到自己手上生不如死的丫头如今冲她如此口气。
当即拍桌站起:“一个奴才,不过就是鸡犬升天,你能横到几时?”
我将宋甜儿拉到了自己身后,横在两人之间,脸色已经冷了下来。
“林婕妤若是撒泼,也只管找其他的地方,此地可是未央宫,圣上不知何时就会归来。”如今,也唯有荣靖还能压得住林染衣的怒气。
林染衣果然偃旗息鼓。
但面上却不肯示弱半分,硬着嗓子道:“好!你好!知道拿圣上来压我。”
但不可否认,从她行事作风来看,她确实什么都不怕。
在同期进宫的后妃当中,唯有她事事要争,处处想要压人一头。
她也确乎做到了。
不过这一切的背后,都是荣靖给予她的。
若是一朝荣靖不愿给了,她自然也就什么都没有。
林染衣当然害怕:“不过我今日既然是有事求你,也不愿意和你起争执。”
有事求我?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宁可相信她真有后招在等着我。
哪怕我此时想不到,在未央宫里,处处都是荣靖的眼线,她一个人又能够做得出什么厉害的事情来。
但我也不觉得她能够放下面子来求我。
匪夷所思。
于是只看向了她,也并不说话。
学着她方才的模样,想用无声逼迫对方先行败下阵来。
林染衣纠结万状,最后眼睛却是瞪着宋甜儿。
她道:“你可知,李蒙又要上前线去了?”
“他上前线,与我什么干系?”我面上不动声色。
但心底却同样地疑问。
若说当初荣靖将李蒙兵权收回,明升实贬,让他一个将才在宫里屈就,是因为李蒙曾是荣治的人。
那么如今,前脚才出了荣治扮作他模样,企图篡位的事情。
荣靖不是笨人,怎肯放任一个无法控制的人去往前线?
除非他能够保证李蒙誓死效忠于他。
否则,这个险,冒得着实的大。
我这厢在想着荣靖此举的目的,林染衣却思想与我全然不同。
她气得脸色涨红:“好歹他也曾经被你牵连,你非但没有半点儿愧疚心理,竟还能够问出我这样的话,真是个厉害的人物,怪哉连圣上都栽在了你手上。”
“他本就是将帅之才,圣上做的决定,难道你敢违背?”我亦得理不饶人。
人善被人欺,这个道理,我许多年前就晓得。
只是却从来都身不由己,要顾虑的实是数不胜数。
所以落得一个处处受肘的下场。
偶尔这样反击回去,倒也觉得舒快。
林染衣大怒,但又竭力克制住了。
她冷笑:“可怜我那个表哥,单相思了人,人家竟然丝毫不领情,连生死也不顾。”
眼睛不时飘向了宋甜儿,警告一般。
她不信任宋甜儿。
此言一出,非但只是我一人获罪,哪怕是李蒙,也要被牵连。
林染衣虽然驽钝,倒也不至于不明这个道理。
闻言,我心中无波无澜。
对于李蒙,我绝不敢说自己深刻了解。
只单凭他一直抓着我率七人突破大岳三万将士一事,便总想着与我讨教对手。
此人不是武痴,但对于战术上,却一定是极其认真的。
这一点,早在青都与他初识时候,我就隐隐有些了解。
况且……
我也非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喜欢与不喜欢,有时候还是分得极其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