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日回到大岳时,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也走得过于匆忙。
所以将之忘记留在了赤国,却没承想,还是被他们跟着给带了过来。
“翁六说,姑娘只管去做自己想做的,不必考虑我们三人。”曲五顿了顿,很是认真地看着我的脸,“这一把小刀,他要姑娘好好保护自己。”
我伸出手,接过来,指腹摩挲着刀鞘上面的繁复花纹。
然后笑道:“我若是真对你们不管不顾,只怕是会凉了你们的心。”
曲五的神色这才松了一松。
我便继续接着,说:“你只管放心罢,我若是能够做得到的事情,绝不会敷衍你们半分。”
曲五与翁六截然不同。
两个人都是谢梅指来保护于我的人。
但若真要细分,或许是因为曾经在大岳之时,翁六与我相处过一段的时日,也曾同我一齐经历生死。
所以翁六对我,总是掏心掏肺地好。
完全不计较我的身份与态度。
可曲五不同。
在要听谢梅的话,尽心竭力保护我之前,他是一个赤国人。
他的根在那里。
而我立场不明,或许还会忘恩负义,忘却谢梅对我的一切好,反过来帮着大岳对付他们赤国。
所以曲五对我,总是多一份的防备心思。
然而无可厚非。
他做的一切都合乎常理。
所以,所有的事情,我都得毫无保留地告诉他,不能让他心生一丝的疑惑。
见我说得如此坦诚了,曲五也再不好说些什么。
只交代了要我务必要先保护好自己,起码凡遇到危险,一定吩咐给他与翁六两个人诸如此类的话语。
我都一一应承下来。
将曲五送走了之后,宋甜儿已将所有的东西都给收拾好。
我原没有多少东西。
此去前线,条件必然艰苦,又哪里有心思去管那些枝枝节节?
于是又挑挑拣拣,只留下必需的物品,外加曲五夜半送过来的匕首。
这是翁六委托我代为保管之物,而且出门在外,多一个防身的东西总归没有什么坏处。
宋甜儿却是不愿:“姑娘原本身子就不好,如今要去陪着吃苦,只带这么点儿东西怎么够?”
她看着我将三大袋的东西捡成一个包袱,脸上担忧立现。
这一次,我并不带她走。
一是太过危险,二是……我的确还是要小心。
我肯相信她,也必须要防备她。
我掐了她脸颊一把,笑道:“这点子东西就够了。”
如果顺利,或许都不必用上这么多东西。
宋甜儿向来拿我没有办法,只在我睡下后,又偷偷地起身,摸了几样东西悄悄地塞进了包袱里。
她动作很轻,原本我不该发觉的。
只是我睡不着。
一旦躺下来,闭上眼,脑子里便会不断地回放着荣治死前的那一个冷笑。
仿佛他就在我的身边。
那种蚀骨的冷意直接袭上心头,遍布四肢百骸。
让人禁不住打一个冷颤,然后冷汗涔涔地惊醒。
更是疑觉脸上身上的汗水,就是从他胸膛里流淌出来的血水。
同样地黏在人的肌肤上,倍感不适。
就这样一直睁着眼睛挨到了天明。
宋甜儿看到我的模样,怔一怔,才问:“姑娘一夜未睡吗?”
我轻微颔首,放任她给我打理梳洗。
为了方便,我让她给我换的男装。
待得一切都准备妥当后,我早早地等在飞霜殿外,只等着荣靖同样收拾好,便能够陪他一同去到宫门。
再去往确县。
将走时,荣靖不确定地又问了我一遍:“皇后可想清楚了,战场亦杀场,可不是闹着玩的。”
“箭在弦上,又如何不发?”我苦笑,没多少精神与他继续交谈。
荣靖也不多问,带着我便直接走了。
或许是因为昨夜一夜未眠,又或许是我打心底里做出的无意识的举动。
我刻意放慢了脚步。
跟在他的身后,视线注视着他的背影。
印象当中,他的背影应该再稍稍高一些,腰间要再窄一些,看起来人就像一棵雪柏。
搭着他英锐的四折凤眼,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