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三年前的事儿

空调开到23度，冷气很足，可大半夜的，霍言曦心底的躁火就是难以压制，心情差得他自己都感觉到不对劲。

“睡吧。”他突然关了灯，不想再多说一句。

背过身子，两人中间只短短地隔了几厘米，可心却在银河的两端，中间差了上万光年。

安念静静地坐在黑夜里，分明觉察到了他的不悦，却不知如何开口，如何安抚。

“那晚安。”安念也躺下，想到前两夜的那个晚安吻，她咬咬唇，轻轻凑过去，在霍言曦脸颊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

只这一下，一切都变了。

霍言曦突然翻身将她压住，肢体纠缠中，安念触碰到紧实而富有弹性的下肢，脑海中最后那点侥幸荡然无存。

他不是常年坐着轮椅吗，为什么双腿会……

眼瞧着快失控了，安念一狠心，一口咬在了他肩膀，狠心而用尽全力，血腥味瞬间沿着味蕾蔓延了整个口腔。

剧烈的疼痛将失控的霍言曦拉了回来，他找回了理智，也松开了，于黑暗中凌空与她静静对视着。

良久，霍言曦闷闷地开口，“对不起。”

安念紧紧地抓着床单，心不停乱跳。

她知道这个时间点问这种问题似乎有些不合适，可她确信他不会再伤害她，于是，好奇心战胜了恐惧，“霍言曦，你的腿……还好吧？”

在身旁重新躺好的人似乎僵住了，许久才给了回应，只是淡淡地一声“嗯”。

夜又重新归于平静，可躺在同一张床上的两人，却谁也睡不着了。

安念迷迷糊糊一直撑到后半夜，被打的那边脸有点疼，便换了个方向。

不想刚扭回来，霍言曦的大手突然抚上她的脸颊，“还疼吗？”

她一下就惊醒了。

床头柜上的夜光闹钟，时针指到了两点，也就是说，他一直都没睡。

“下午在医院时敷了冰块。”

不知为何，刚才明明发生了让她不能接受的事，可安念并不恐惧，反而被他温热的掌心温暖了心房。

“你不打算跟我讲讲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霍言曦所了解的她的经历，不过是查到了当时的报纸和资讯，而具体发生什么，他并不知晓。

安歆一而再，再而三地来医院闹，江陵又跟她不清不楚，这点于霍言曦真的很难忍，何况，他们是夫妻，是合法的领了证的那种。

安念怔了怔，突然坐起来，几次试着开口，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三年前的那些事儿，是她心中永远的刺痛。

到如今，她都没有完整地将那些事儿告诉过谁，许茹都不例外。

她以为只要时间够长，所有的一切都会过去，不想还是被他问了起来。

“这么难以启齿吗？”

安念咬着唇，兀自摇头。

“算了。”霍言曦不想逼她，可这句“算了”中又包含着怎样的失望？

“你说过，我们是夫妻。”安念鼓起勇气，尝试开口，“其实这些事我不是有意瞒你，只是，每次想起来，我的心也会很疼。”

为谁心疼？孕妇？孩子？弟弟？还是江陵？

霍言曦也坐起来，将身后的枕头竖起，轻轻倚靠着，耐心地等她开口。

他是不爽江陵和安念的过去，可他更讨厌江陵参与了她的过去，而他，却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刻，他不是医院院长，也不是什么温文尔雅的学者，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丈夫，想要了解妻子，想要知道关于她的一切。

夜，卸了安念的妆，也卸下了她的伪装。

没有人看见，所以不用假装坚强。

安念掐了掐手心，鼓起勇气，尽量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讲诉过去，把心底地隐痛讲给这个有可能会陪伴自己走过一生的男人。

毕竟，他们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