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有受伤,可凤染还是为她开了些安神静心的方子。
算是旧地重游,他们俩的“故事”确实是从这里开始的。要说在这么短的时日内,凌恬儿就彻底爱上侯卿尘,这根本不可能,最多就是对他产生了好感。至于侯卿尘对她是什么用心,在凌澈过世后,她已慢慢回味过来。
“兴复阜郡这步棋……”她咽下一口汤药,举目望向侯卿尘,愁楚道。
侯卿尘将药碗放回一旁案几上,笑意渐深,说:“你要是还不能完全相信我,先前在老国主那里讲过的话可以完全作废,传国玉玺我立即交还给你。不管按北黎的规矩还是按东野的规矩,咱俩这婚事都没有礼成,算不得真正的夫妻。”
凌恬儿隐忍半天的泪水,到底掉落下来。她用手背重重地揉着眼皮,不想让侯卿尘看到自己这么脆弱的一面。她还是有点依赖他,这几日梦魇,都是他在身旁守护。
侯卿尘见状,心下泛酸,起身坐回到凌恬儿身旁。不由分说将她压进怀里,他搂着她,道:“我不会食言,东野是你的,侯府是阿御的,我是接连这二者之人。”
“他是你的主子。”凌恬儿在他怀里哽咽道。
“他拿我当亲哥哥,我们自幼由松烛抚养,同在老清王门下。”
“你不会背叛隋御?”
“我也不会背叛你。”
“你不爱我。”
“我们重新认识彼此,好不好?”侯卿尘再没在她面前露出过一丝孟浪之态,这时候的他才是真正的侯卿尘,谦和、内敛、沉稳。
“隋御已然不和北黎朝廷一条心了,为什么不能投诚东野?要是你们兄弟二人同在东野,不是更好么?”
凌恬儿扬起脖颈,望向头顶上方的侯卿尘。这个男人已是他的郡马,他真能像父亲一样撑起东野、保护自己么?
“他与我不同,我在清王府暗处,是一个不被世人知道的谋士。抛开凤染的因素,隋御还是北黎朝廷亲封的侯爷、大将军,他为北黎作战,击退西祁鞑子。这样的一位人物,他若轻易投诚东野,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凌恬儿摇头称不知,侯卿尘耐心地说:“北黎会很恐慌很畏葸,东野朝堂里也会有很多人觉得他是二姓家奴。老国主当初想要招安他,其实心里多少也有点忌惮吧?”
“父亲……”凌恬儿想起凌澈和老国师当初分析过的那些话,她忽地觉得侯卿尘比自己预料的更智慧。
“隋御在边塞上发迹起来是最好的选择。”侯卿尘摩挲着她的背脊,柔声说,“你和隋御、凤染甚至是宁梧的过往都让它过去吧,他们都不是记仇的人。咱们需得往前看,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我们真的可以么?”
“怎么不可以?你想让狄真那王八蛋一直占着国主之位?踩着你父亲的尸体上位,你不想把他拉下来?”
“二姐她怎么就能下得去手?”凌恬儿痛苦地叹息。
“我听闻狄尤给他儿子娶了好几房小老婆,你二姐在狄氏的地位堪忧,她还得为自己孩子的将来做打算。”
凌恬儿想起死去的莲姬,她一直蔑视父亲后宫里的那些姬妾,直到看见莲姬义无反顾地撞死在她面前。
“是我们自食恶果。”她将避子汤一事,连带着凌澈为何会中毒都跟侯卿尘交了底。
“难怪阿御会疑心,他说初与老国主相见时,老国主一派君王风范。”
凌恬儿又已潸然泪下,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父亲终究离她而去。
不知不觉侯府里的梅花已快绽放,天空又飘起雪粒,今年冬天的雪可真多啊!
隋御自府外回来,脱下长裘掸去落在上面的雪。
凤染见他面露喜色,上前问道:“又买到什么好吃的了?”
隋御当真从怀里取出一包东西,他笑着塞到凤染手中,说:“是糖炒栗子,还热乎着呢。”一壁说,一壁扯开自己的衣襟儿给她瞧。
“你干什么?”凤染嫌弃地向旁躲去。
隋御凤眸一垂,不乐意地道:“我怕栗子凉了便放在胸口上捂着,娘子没看见么,都给烫红了,你不心疼我?”
“建晟侯身娇体软,禁不得半点蹂躏。”凤染打开那包糖炒栗子,欲动手剥开一个。
隋御嘿嘿地发笑,忙地抢过去剥好,送到她嘴边,说:“把指甲留起来吧,在雒都那会儿你还有几寸指甲,自来到锦县你再没留过。”
留指甲是富贵的象征,证明这家女主人不用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