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治的了。
那些血袋,一只只整整齐齐地放在一只大箱子里,这只箱子有两层,里面那层放血袋,外面那层全是水,估计是这样能起到一定的降温作用吧。而每一只血袋上面,都贴着一张便利贴,便利贴上,写着血液主人的姓名、血型。如此一来,便能很方便地找到想找的血袋。
算络腮须命大,他的血袋,就放在第一层,一打开就看到了,要是恰好被塞在最底层,那他活下来的机率,就要渺茫许多了。赵安的手很稳,尽管他的额头上,又多了两层晶莹,但这却一点也没有影响到他的发挥,柏韵莲风急火燎地跑回来时,他已经完成了伤口的清创、消毒,待柏韵莲给他擦干净额头上的汗珠后,他更是“如虎添翼”,没多久就帮络腮须接上了输液管,宣告手术完成。
然而,就在赵安舒了一口气时,那办公室的门,就又被人打开了,两个壮汉抬着另一个人走了进来,这个人的伤势似乎跟络腮须是一样的重,但他的地位,却比络腮须要低得多——不然,秃头是绝不敢将他晾在外面这么久的。
柏韵莲定睛一看,心中,不免幸灾乐祸起来,真是人贱自有天收,这被人抬进来的人,不是别个,正是那兔唇!他的腹部,估计也被人扎了一刀,不过这一刀,扎得比络腮须的要左一点,虽然看上去不像捅穿了脏器,但由于他被晾在一边的时间实在太长了,形势,已是不容乐观了。
赵安没有多说,吩咐柏韵莲去取血浆袋,自己就开始动手给兔唇处理伤口,尽管他也不待见这个兔唇,但不管怎么说,这毕竟是一条性命,看着他就这样慢慢死去,赵安还是做不到。
给兔唇做的手术,还算顺利,不过由于他失血实在太多,赵安估计,就算给他输完这袋血,也是不够的,因此,只能让其他人来献血,不过这就不是赵安能定夺的了——这得去请示教父。但教父现在,却正在气头上,这是当然,毕竟折了这么多一号营的兄弟,这些人可都是跟随他很久的老部下了,死一个就少一个。教父又怎能不气、不恨?
教父并不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事实上,所有的人都有野心,唯一的区别在于,这野心,是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像那海边的岩石一般,被慢慢侵蚀殆尽,还是如那山崖上的松柏,在沧海桑田中,越长越坚挺。很多人是前者,但教父,是后者。
出生于松花的他,打小,就有统军百万,控疆万里的野心,于是乎,刚到入伍的年龄,便怀着“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的心,悍然削发从军,但正所谓:时势造英雄。而那个开疆扩土,扬名立万的岁月,早已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永远,成为了历史。而教父的命运,从他入伍的那一刻起,便注定,是个悲剧。终于,在从军的第十五年,年近不惑,却寸功未立的教父,含恨离开了行伍,但他,却马上遇到了一个问题——人生最美好的那十五年,他已经完全献给了赤县,可以说,现在的他,已经完全与社会脱节,这社会中的每一行当,对他而言,都是陌生的。
而且更为要命的是,国家安排给他的工作,在梁河石溪,如果接受这份工作,他就得放弃松花的户口,但松花是他的根,而且,松花的户口,得多值钱啊,都不知多少人,为了这户口,打崩了头,拖垮了身。拒绝了分配的工作的教父,很快就开始碰壁——近四十的人了,又不是哪一行的泰斗,裁都来不及呢,还招聘?
一次一次地被拒绝后,教父带着巨大的心理落差,回到了梁河,回到了这个,他戍守了整整十五年的地方。既然你们都这样对我,那就别怪我了!他找到了几个当年的老袍泽,一起干起了与老本行多少有些相同的事——收小弟、抢地盘。帮派刚刚壮大,便遇上了环州厉疾的暴发。
在这场人人自危的重大公共卫生危机之中,教父看到了机会——控疆万里的时机,终于到来了。他凭借自己的学识、手段、胆魄,拉起了一个幸存者团队,虽然规模比起他梦想的百万,还差了不止一个银河系,但好歹,这是一个以他为尊的团队,他自己的平生所学,也只在现在,才有机会得以检验。
而秃头、络腮须等几人,就是他的左膀右臂,也是他将来争“天下”的基础,但现在,这天下还没开始争了,络腮须就给人扎成这样,这相当于,桃园刚结义,云长让给人捅了,哪怕是仁厚如玄德也该抽刀乱砍了。
“怎么回事?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教父猛地一拍桌案,揪着秃头的衣裳,正将脸涨得通红,丝毫没有了以往的斯文气。
“我……我们去了警局,那里面……有人,交……交了火,正打着,前……前天那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