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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道智意凿山 张龟谋尽职

有之,只是早前多为儒士所凿,或居以隐居,或用来授徒,这类的石窟往往不大。佛教兴起后,僧人、信徒效仿那些儒士的所为,也凿山建窟,於窟内塑造佛像;此类佛窟有小有大,小的仅一窟,大的历十余、乃至数十年未毕。

道智想要的开凿的,不是小石窟,而是大石窟,或云之石窟群。

这等规模的石窟,建康郡已有一二十年没有凿建了。从这方面来说,的确是“盛事”。

张金谓“众推我做邑主”,“邑主”是“邑”的主事人。

“邑”,又叫“邑义”、“法义”,也有的称为“邑会”、“义会”、“会”、“菩萨因缘”等,是当下南北均多见的、由僧人及在家信徒组成的、多数以造像活动为中心的私社团体。

张家是建康郡的头等士族,虽非虔信佛教,以往亦常参与佛事、礼敬名僧,而此次计划开凿的石窟太多,非名族大姓不能主导,所以,此次“盛事”,郡中的佛信徒们推举了张金为主。

张道将说道:“原来是这件事。已有邑子近千了?连外郡都有啊!果然盛事。是得慎重考量。”

“邑子”就是邑的成员。

“邑”这种佛社有大有小,少则数人,多则数百、一两千人,多数在十几至百人间;涉及的地域,或为一村,或为一县,或为数县。若眼下张金为主的此“邑”,涵盖数郡,事尚初议,便已邑子近千者,不多见的。

目送张道将出去,张金持卷籍轻点案几,若有所思,心道:“阿蜍年少,养气功夫不足。这几年他交际清流,沉迷《老》、《庄》,家学渐有荒废。老庄之道,博名而已;定西孤悬西北,内多胡夷,外有虏患,安身立命,还得靠经学。我得督督他经业上的学问了。”

且是,定西虽如江左,近代亦清谈风行,然究其根本,与江左并不相同。

陇州地处边疆,文风不盛,清谈的风习原不浓厚,实是海内凌迟以来,随着关东士人的大量涌入,这才带动起了陇地的清谈风尚。

如张金等土著士人,尽管被其影响,却因此道非其擅长,故而表面受到浸染,本质仍奉家学。

这一点,从张金兄弟的名、字就可看出。张金,字文恭;其兄张浑,字文成。兄弟两人的名皆出《老子》,“金玉盈室,莫之守也”、“浑兮其若浊”;而两人的字,则都是儒家的东西。

也就是张道将这一代,出生的时候,正是清谈之风在陇地渐兴,伴随着这股风气长大,致有那迷失方向的,便丢弃家学,独重老庄了。

张宅占地甚广,张道将独有一院。

他回到院中,令小奴寻“长龄”来。

小奴去了半晌,方才折回。

一个男子跟在小奴的后头。

此人走路一瘸一拐,到屋门外,赫然可见左眼上戴个眼罩,却是眇了一目。

他在室外行礼。

张道将等他等得心焦,说道:“你可来了!快进来。”

此人便是“长龄”,本名张龟,是张家的远支子弟,因为身体残疾,作不了官,托庇於张家门下,做了个衣食客;颇有智谋,日常在张家宅中听用。

进到室内,张龟再次下揖,说道:“郎君召龟时,龟方还家,因是耽搁了些许。”

“你坐下吧。”

这会儿夜色已至,室内点着烛火。

张龟看出张道将心情不快,坐下问道:“敢问郎君,不知何事召龟?”

张道将很孝顺,对父亲的话,从不打折执行,既得了父亲的吩咐,要他向张龟问计,当下不作隐瞒,将事情原委告之,说罢,问道:“阿兄,你有什么办法?”

北人犹比南人更重宗族,是以,两人虽是远亲了,张道将依旧按习俗呼他为兄。

张龟思忖稍顷,说道:“龟有上下两策。”

“说来。”

“待朝廷设县任官,择一可用的人,修书一封,请大农进言王上,除授‘令长’。此为上策。”

张道将不乐说道:“今才召来百余胡落,何时设县,遥未可知;再则,即使我伯父举荐,大王用不用,且在两可。这怎么能是上策?……你的下策是什么?”

“选几个门下的胡奴,使去牧场,挑唆内徙的胡落生事。胡落如果不服张景威管治,府君定就只能将他唤回,重新任官。”

张道将大喜,说道:“此策上佳!”指教似的对张龟说道,“阿兄,你谋略是有的,唯是常搞不清何为上、何为下,未免糊涂!”

张龟心道:“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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