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重伤的兵士,尽皆落泪。
赶在秦军的下一波攻势展开前,打开西城门,邴播率骑当先,屈男虎、屈男见日统步卒紧从,麴球引步骑五十押后。这一支集合了全城能战之卒、而尚不到七百人的突围部队,没有击鼓,也没有扬旗,仿佛一支利箭,俱皆鼓足力气,闷头朝对面的秦军杀去。
秦兵没有想到麴球会在这个时候突围,前一波攻城的士兵正在回撤,后一波将要攻城的士兵正在前移,阵型正乱,被麴球等冲了个措手不及。
石骏奴阵亡以后,孟朗调了前军将军石首接替指挥城西的部队。
在蒲秦的诸多将校中,石首称得上是个上将,骁勇知兵略,可毕竟与石骏奴的部曲不熟,且其性酷,方到石骏奴部中日,就斩了两三个部中的军将以立威,由是对石骏奴部越发地难以如臂使指,因而虽闻讯后,便急忙调兵堵截,却仍是无法将这支城中杀出的突围部队挡下。
邴播撞入秦阵,挟槊冲战,挡者披靡,其所率骑兵五十,各个奋勇进击。
屈男虎、屈男见日父子,一边领步卒跟进,一边叫弓弩手随意引射。
有数支共约四百来人的秦骑,试图从后包抄。麴球策马转斗,窥定其中一支的军将所在,进如风雷,槊起处,杀此军将,候别骑来围,退还步骑阵中,以强弩却之,待彼稍退,又骋马出,复杀军将两人,进退如风,骑到处,秦将竞相坠马。秦骑大恐,勒马逡巡,无人再敢前。
且战且行,鏖战小半个时辰,突围的部队冲透了城西秦军的重阵。
这时,城东、城南的秦军援兵赶来,一将率甲骑百余,紧追不舍。
麴球遥闻围城的秦军部队爆发出阵阵的大叫,知道这是他们攻到了城上,驻马回望之,看到了追击的那支秦骑,大约是城池已破,大部分的秦兵急着入城,却是来追他们的秦兵并不很多,除了这支秦骑以外,在其后头,还有三两支轻骑和千数的步卒。
麴球舍槊换铁槌,驱马往那支甲骑迎去。
带头的那秦将嚷叫着羌话,挺槊呼喝冲来。
麴球懂羌话,听出他是在叫“我安定啖会是也”,懒得理会,只管催马。两骑未交,麴球投掷铁槌,正中那将马头。战马惊嘶,甩动躯体,把那将给抛落到了马下,那将的叫声戛然而止,唯闻惊马嘶鸣了。麴球马到,俯身拾起铁槌,马不停蹄,至其身前,挥槌打在他的兜鍪上。兜鍪再坚,也挡不住这下猛击,鲜血从那将兜鍪的眼帘、鼻帘喷射出来,立时毙命当场。
啖会所率之百余甲骑与麴球已是近在咫尺。
两下都是马快,谁也回不了身。
麴球丝毫无畏,灵活地躲让敌骑的槊戳,铁槌横击竖打,倏忽间,地上已落了四五秦军甲骑的尸体。两边脱离。麴球兜马回身,与同他一样,也回身的秦军甲骑再次对冲。
这一次的短促战斗,加上了麴球所带的那二十甲骑。
那二十甲骑从秦军甲骑的背后发起冲锋。
东西夹击,秦军甲骑大溃,又丢下了几具尸体,落荒逃走。
随在甲骑之后的秦军轻骑、步卒,哪里还敢再追?
麴球与部下的甲骑会合,从容西去,赶上了邴播、屈男虎、屈男见日。
众人商议,下一步去哪里?
邴播建议说道:“元光那狗贼说曹领军兵败白石山,此事如果是真,那咱的西北边也是秦兵。不如先径往西去,渡过洮水,然后顺洮水北上,回入陇州。”
屈男虎、屈男见日以为然。
麴球说道:“元光所言,未必是真。即使是真,咱们也不能往西渡洮水。”
邴播问道:“郎君何意?”
“我是秦州刺史,陇西虽然失陷,尚有武都、阴平两郡。我意南下阴平郡!”
邴播、屈男虎、屈男见日面面相觑。
邴播说道:“郎君,陇西被秦虏夺占,武都、阴平与我陇州间的通道也就因此断绝。如说襄武是孤城,武都、阴平何尝不是孤郡?我部只剩五百余,纵是去了阴平,怕也无用啊!”
出城的时候,步骑有六七百,突围一战,折损了百余,目前只存五百多战士了。
麴球说道:“正因武都、阴平将成孤郡,我身为秦州刺史,才该到阴平去!鼓舞士气,抵抗秦虏。”
他顾与诸人说道,“征虏将军雄图大略,志在涤荡膻腥,还唐都於中原,秦州三郡西接陇州,南连汉中,不仅是我定西东边的屏障,也是征虏将军实现抱负的要地!实重中之重。便是曹领军真的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