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不外乎虏秦犯境,秦州危急,必须立即前去驰援,以及打算带的部队都是哪支、从行出征的将校、谋佐都是何人,如此云云。
莘迩说完,左氏感慨地说道:“前伐蜀秦,征虏将军克复汉中等地,劳苦功高,方归朝两个月,秦州告危,因就不得不又劳累征虏将军统兵征战。征虏实是我定西的壁柱依仗,大王私下里常与我说,若无征虏,何有我定西之今时?真不知该怎么才能酬答征虏的功勋!”
莘迩谦虚地说道:“迩前伐蜀,所以能未辱我定西威名,上赖大王之仁德,下赖将士之用命耳,至若臣本人,不值一提。秦虏骄横,於今无故犯我秦州,臣此至武始郡,与曹领军合兵以后,一定会把大王、太后对他们的期盼传达告之,激励他们为国奋战!”
左氏请莘迩回班,问群臣,说道:“征虏将军用兵秦州的方略,卿等适才皆已听过了,可有异议?如国没有,就按此办行了。”
右侧班中,一个朝臣出列,说道:“有件紧要的事,刚没听征虏将军提起。臣敢问之。”
左氏问道:“什么紧要的事?”
那朝臣答道:“便是军饷了。敢问征虏将军,此次从征虏出征的这些将士们的军饷怎么发?”
这叫什么问题?军饷自按流程发就是,何必多此一问?
莘迩却不嫌他问的莫名其妙,回答他道:“依照督府既有的章程发办。”
那朝臣仔细询问,说道:“敢问征虏将军,兵户每月给饷多少?健儿每月给饷多少?轻骑、胡骑每月给饷多少?甲士、甲骑每月又给军饷多少?”
兵户是职业兵,他们的父母妻子,随营徙居,同时又是部队的劳力,比起健儿等,兵户是又累、又贱,给的军饷最少。健儿是招募而来的,是雇佣兵,军饷、待遇都很好。轻骑、胡骑,有的给军饷,有那临时征来的胡骑,则不给士兵多少军饷,主要是给他们的酋率一笔钱。甲士、甲骑,尤其甲骑,是精锐中的精锐,乃是定西的宝贝,各项待遇最高。
莘迩不厌其所问烦琐,一一回答与他。
那朝臣又问道:“敢问征虏将军,将士们的军饷都已经筹集够了吧?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莘迩笑道:“君之此疑,可由张长史回答。”
军饷的筹集等事宜,主要由督府负责。督府右长史张僧诚出列,回答了这个问题。
那朝臣说道:“下官从未接触过军务,对这些都是不懂,只是因秦虏势强,出於对此战的关心,故而有此数疑。多谢征虏、长史给下官解疑答惑。下官没有别的问题了。”退回班中。
他刚退回去,又一个朝臣出列。
这朝臣先是恭恭敬敬地冲左氏、令狐乐行了个礼,接着又冲莘迩行了个礼,然后乃才说道:“臣亦有一个疑问。”
左氏说道:“卿有何疑?”
这朝臣说道:“臣闻行军的路程越远,需要的役夫就越多。今次征虏出征,适才闻征虏的上书,计共统兵万余。敢问征虏,这万余兵需要多少役夫?需要的役夫可征集够了么?”
莘迩笑道:“这个问题你还得问张长史。”
张僧诚皱起了眉头,心道:“鸡毛蒜皮,问的都什么东西!”
却也不能不回答他,便说道,“征虏将军此回所统之兵,以西域戊己校尉张韶部为主。张韶部从西域来时,自带的有役夫。其余征虏将军所率之兵,有的是兵户,其家属随军而行,这部分部队不需要再给他们另调役夫;再有就是健儿营和秃发勃野等部的胡骑、甲骑,这部分的步骑部队,总计需役夫两千人,早就已经征调好了,现集结於西苑城中暂住。”
这朝臣说道:“下官知了。尚请征虏与长史勿要笑话下官,下官也是关心则乱。”退了回去。
又一个朝臣出列,说道:“刚才听征虏将军说援助秦州的作战方略,其中一条是:有意分精骑千许,南下阴平。下官略有不解,敢问将军,阴平在陇西之南,与武始郡之间是不通的,却将军为何要冒着这支骑兵有可能在陇西陷入虏围的情况,还要派之孤军深入,往去阴平?”
莘迩答道:“龙骧将军麴球现与阴平太守北宫越困守阴平,不可不援;武始到阴平不到四百里,轻骑三日可至,只要路上不与秦兵接战,应是可以顺利与龙骧会师的。……当然,具体的情况,还要当时候再说,如果秦兵在陇西防御森严,无孔可入,那这援兵也就只能不派了。”
那朝臣一副恍然的样子,说道:“原来如此!”像是佩服地称赞莘迩,“将军娴熟兵事,真我定西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