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从雁门郡来,今已渡河,入到了朔方境内,而下屯驻於曼柏、沙南一带,前锋已至虎泽,距离河阴县不到百里,离朔方县也只有两百里上下而已。我军屠了虎泽,又占了西安阳县以西的河北草场,拓跋部的骑兵,至少眼下估计是借助不了了,只靠张将军部下现有的兵马,与苟雄部的秦虏相较,确是稍处於劣势。两位校尉以国事为重,愿意留下来帮张将军一把,这真是极好的军情紧张,或许很快就要开战,两位校尉既有此意,那咱们就不要多做耽搁,现在就赶紧去朔方县,听候张将军的部署安排罢”
三人就带着部曲和补充张韶兵力的家属子弟们,动身赶往朔方县。
临戎离朔方二百里远,急行军下,行了不到两日,到至朔方。
张韶闻讯曹惠、兰宝掌自愿留下相助,甚是高兴,亲自出城迎接。
也许是为了鼓舞他两人的士气,张韶当面信心百倍地对他两人说道“苟雄今虽步骑万余,气势汹汹,然其部久战於雁门等郡,已是疲兵,我却是有十足的把握打赢此仗。君二人自告奋勇,乃心王室,诚国家之良将也告捷之时,我一定会浓墨重彩,向太后、大王、莘公表述君二人的忠诚和功劳。”拍着两人的胳臂,大笑说道,“到时,二位就不是校尉了”
曹惠凑趣,问道“那是什么”
“自是将军了”
曹惠赔笑,说道“岂敢有此妄想”
兰宝掌没把将军什么的当回事,说道“将军不将军的,末将没有想过。末将所想,唯是决不能把将军辛辛苦苦为莘公、为朝廷打下来的朔方,丢入秦虏之手”行个军礼,说道,“末将与曹校尉没带多少兵来,只有步骑千人,将军有何命令,但请发下,末将万死不辞”
张韶沉吟了下,说道“我手上现也缺兵,不好给君二人多做补充。这样吧,杨参军带来的那千余接其父兄从军的子弟,我分给君二人五百人。可好”
这是张韶的用人之术,人家兰宝掌、曹惠都肯留下来打仗了,他不能没什么表示,只一个“战功表功”,未免太虚,还是得给点实惠的,而对带兵的将校们说,实惠当然是无过给兵。
兰宝掌、曹惠俱道“多谢将军”
也不等到城中了,张韶立刻召来那千余子弟中的渠帅们,这些前营户家属,作为兵籍,一直都是被半军事化管理的,首先,时不时的有操练、演武,其次,有不同等级的“军官”,此些渠帅,即是他们内部的各级“军吏”,只不过没有正式的官衔。
渠帅们来到,张韶也不仔细选挑,随手一指,点了几人,估算他们手下的子弟应是够五百人了,说道“你们不必去我营中了,暂先改跟兰校尉、曹校尉,等到打完了此仗再回我帐下。”
此五百兵,不是永久给兰宝掌、曹惠的。
毕竟这些子弟的名籍,是属於朔方军府的,所以打完仗了后,他们还是得回到张韶的部下。
等这数人见过了兰宝掌、曹惠,张韶吩咐说道“领你们的人都来拜见拜见你们的新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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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数人接令,喊来各自掌领的子弟,就在路边,拜见兰宝掌、曹惠。
多是年轻人,亦有些四十来岁的,还有少数十五六的,但整体观之,称得上精壮二字,并且因为被释放成了编户齐民,尽管大战在即,这些子弟们不可避免地会有忧惧,然精神面貌都尚不错。兰宝掌、曹惠颇是满意。二人下令,叫这些子弟们起身。
兰宝掌往他们中大眼扫了一下,视线过去,又转回来,定在了子弟群中的一人身上。
此人二十来岁,面皮灰黄,瞧着有点眼熟。
兰宝掌忽然想起,这个年轻人,可不就是快到贺兰山下那晚,其母患病的那个么兰宝掌召他近前,问道“你叫什么来着”
那年轻人恭恭敬敬地答道“小人陈腊。”
“我记得你家中只有一个丁口,你怎么来了”
那晚等医官来的时候,兰宝掌与陈腊闲聊了几句,问过了他的家庭情况,已知他是其家的独子。这回临时紧急补充兵源,尽管跳过了“府兵拣选”的程序,但有一个原则,还是秉持的,便是家为独子者,可以不用顶替其阵亡、伤残的父兄入军。陈腊家只有他一个儿子,他按理说,是不应该在这里,而应该是跟着朱法顺和大部分的家属们去河北的草场才对。
陈腊老实,有什么说什么,丝毫不作隐瞒,答道“小人听闻,张将军说,这回与苟雄交战,不仅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