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一的钱币,这事应该交由掌管天下财政的户部负责。而不是李翰林负责的内帑柜坊。”
纸币与金属货币兑换时,只要稍微动点手脚,便有着巨大的利益空间。看来李林甫已经嗅到了这一层,所以他也不再躲在背后操控傀儡了,而是直接冠冕堂皇的夺取铸币权。
“嗯!两位爱卿所言皆是在理。”玄宗乐呵呵的捋了捋他有些花白的胡子:“既如此,那这事便交由户部负责,由两位爱卿监督。”
“是,陛下!”
“陛下,不可!”
李林甫和李夕的声音同时响起。
正弯腰行礼领命的李林甫微微侧过头来,诧异的看了过来。
他大概是想不明白,从昨日诬告案到今日纸币发行事宜,他在表面上都是在帮着李白的。虽然夺走了制币权,但也算顺利推动了这件事情,让‘李白’在圣人面前立了一功。这李白不知感激,反而坚决反对,实在有些不符常理。
那边玄宗一听‘李白’高声反对,也是有些莫名:“爱卿此言何意?”
李夕先是向李林甫投去了一个灿烂的微笑,然后对玄宗道:“本来,这事确实该由户部负责。只是如今的户部有些不干净。这是交由户部,不说办砸,也必定会天怒人怨!”
此话一出,大殿中户部的官员们可是炸了锅了。众人无不厉色指责李白信口开河、胡言乱语、诬陷朝臣,甚至还有人问候了李白的祖宗十八代。
李夕不以为意,反正骂的是李白的祖宗,又不是他李夕的祖宗。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叠纸来。然后举过头顶半尺,用压过对方咒骂的声音大声道:“陛下!这事还得从流民说起。”
李夕说着,拿眼扫了一圈方才炸锅的户部官员。有些人的脸上明显出现了掩藏不住的惊色。
“哦?从何说起?”玄宗不解的问道。
“长安的流民越来越多,表面上看是内帑新产业区大量雇佣流民引起的。只是大家想一想,现在正值千古未曾有的盛世,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幸福安康。这些流民从哪儿来的,又为何会有流民?”
“爱卿勿要卖关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玄宗有些不悦道。
“是,陛下!”李夕拱手将手中的那叠记录着流民信息的纸呈上:“这些是流民们所写的万民书。这些无家可归、四处乞讨的人们,原本大部分都是有田可耕,有布可织的小康农户。却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背井离乡。
昨日王尚书还控告微臣雇佣流民,可能导致长安生乱。但若非内帑产业让这些流民有了糊口的生计,只怕很快便要或饿死,或闹事了!”
高力士已经将万民书接过,交到了玄宗手上。
玄宗一边看,李夕一边继续道:“国泰民安的当下为何会有流民,这些流民从哪儿来,万民书上已经写得清清楚楚。
户部掌控财政的官员,无论是在朝堂的,还是在地方上的,无不借职务之便疯狂谋取私利。尤以户部郎中、户口色役使王鉷为甚。为了向上邀功以及中饱私囊,甚至在当地提前预征税赋30年!如此巧取豪夺,百姓能不背井离乡,四处流亡吗?
如此户部,若再掌握铸币大权,谁敢保证他们不会借机再次收刮民脂民膏?”
“含血喷人!”
“诬告!”
“无中生有!”
“定是收买流民做伪证!”
……
户部官员们愤怒的嘶吼声此起彼伏。若不是在朝堂之上,只怕早冲上来要干死这个李白了。
此时,看着玄宗愤怒到有些发颤的手,李林甫也有些坐不住了。他赶紧站起来说道:“陛下。这万民书尚不知真假。还需按名字一一核查。这事臣即可差人去办,可不能凭一纸之言就冤枉了王鉷这样的才能之士。要知道王鉷所辖一州百业兴旺,为国库所供税收乃各州之首。若是冤枉了他们,不仅是国库的巨大损失,更是我大唐巨大的损失啊!”
一听到这话,玄宗面色有些为难了。只看着那张纸,也不说话。
以前内帑钱不够用时,他可是没少让高力士从国库偷偷挪钱来用。
这批人即便是从中谋了私利,但还真没少给国库增收。
如果搞了这一批人,国库的收入还能得到保障吗?他还能肆无忌惮的花钱吗?
看着玄宗的表情,李夕知道这老家伙是对钱心软了。他赶紧对李适之使了个眼色,该你上了!
李适之会意,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想玄宗拱手道:“陛下,既是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