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五脏六腑破碎了,胸腔的挤压,将血沫从口鼻喷出。
“你……”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口中喉咙间的血沫,让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嘴角弧度勾勒残忍,温千岚轻声道:“白痴,下次,别再高兴太早。”
他手指一弹,指尖压迫的空气,聚成了一缕气芒。
噗地一声,气芒迸入对方的眉心,留下一个血洞。
堪称是平白无故地杀了四个人,温千岚没有慌张之色,反是略有满意,鬼目的血线瞳仁似欲滴血。
他来此正是准备杀人,他不曾仔细观察扈景,自然未识破其伪装。不饮茶是因没兴趣,他没嗅出茶中有毒。
锦儿等三人的声音,让他厌恶。
杀机被勾起,所以他下了杀招,仅此而已。
至于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借口,他没有,厌烦便是杀了。
为何厌烦,他不做细想。
他也不在乎此四人是何身份,是否无辜。
摘下扈景三人的百褶袋,将里面的物件一应到了出来,乱七八糟一堆,他只收了元石。
任由尸体横在地上,触目惊心,温千岚不去多理会。
他又坐回了桌旁,从小千戒内取出些冰水,不疾不徐地饮了几杯。
呼……
手掌挥过,劲风卷着用于煮茶的火炉,飞上了草棚。
风助火势,火苗四漫,整个茶棚燃起了烈火,烧得呼呼作响,热浪滚滚。
又饮用了一杯冰水,温千岚走出茶棚,远去离开了。
是夜,弯月挂宝。
一行三十几人,男女老少俱全,在趁夜急步赶路。
他们多半无修为,年长者七八十岁,年少者四五岁。
领头的人,是一位壮年男子,三转九阶的修为,名为郑伍杭。
他背着自家的少年儿赶在最前,不时焦急回头,压低了声音催促道:“快快,后面的跟紧点,别弄出声。”
跟在他身后十几位武者,均在背着人,满头大汗
,气喘嘘嘘。
一位三十余岁的妇人胡氏,她是郑伍杭的妻子,正背着个四五的女娃。汗水涔涔,她背脊胸前的衣物湿透,鬓角一缕黑发,湿漉地粘在面颊。体力消耗过大,快步走路时,她的双腿在发软打颤,“杭哥,妾身跑不动了,歇会儿吧。”
另一位男子乏累地附和道:“跑了几十里路,够远了,先歇一歇,实在没力气了。”
他也有三转九阶的修为,按理说,背着个百来斤重的老头,连跑带走二三十里不是问题。
但,那是正常情况。
没有丹药、元石等资源供养,只吃些粗茶淡饭罕有肉食,他的修为早已退步得名不副实。
好比一位膀大腰圆的壮汉,吃不饱饭,也会成了病猫。
“不行,坚持一下,再赶十里。”疼惜地看着妻子胡氏,他的声音又很坚决。
他又低声鼓舞其他人,道:“大伙咬咬牙,咱不能停下啊。那群畜生心狠手辣**掳掠,咱交的贡品不够,他们不会给咱活路。只剩十日了,咱跑远些,找个好地方再安家,日后再不受那群畜生的欺压。”
“好,等赶出几百里,咱便不怕了。”众人对他十分信服,全都咬紧了牙。
一位七十余岁的老翁,面皮松弛须发皆白,面容慈祥。
此刻,他无惊慌,且神色安和。
他拍了拍背着他的壮年男子肩膀,轻松地言道:“日辉啊,你放大伯下来,你们还年轻,别被我这一把没用的老骨头拖累,你们先走,大伯在后面散散步。”
“您老不要再说此话,丢下您不管,您让侄儿下辈子如何做人啊。”江日辉无甚意动,还有些气急。
“娘,二妹好怕。”趴在胡氏背上浅睡的女娃,才四五岁,她兀自地惊醒了。
她的眼睛很大,纯净不染杂质,眼神迷迷糊糊,又顿时水汪汪的。
小小年纪的她,乖巧地紧抿嘴角,不去惊哭出声。
胡氏心疼如刀绞,连忙将女娃抱入怀中,“二妹不怕,娘抱着你睡,乖,睡醒天就亮了。”
“娘,二妹还是好怕……”女娃缩在胡氏的怀中,小身子瑟瑟发抖,一汪泪水至眸中溢出了。
此次,便是胡氏、郑伍杭等有修为在身之人,皆是不由打个寒颤。
夏夜闷热,他们携幼带老地,急走赶了几十里路,早是汗流浃背。
可此时,他们没由来地